似乎什么都不用说,他们只是耽于这一刻极致的亲密,像是游离在时间之外的某处。
肌肤相贴,耳鬓厮磨。温暖,润滑,致密。他们感觉到彼此身体更加炽热的部分,以及呼吸和心跳的节奏,也说不清是听到的,还是共振到了自己身上。每一次抚触舔吮碰撞都在与无数记忆中的画面重合,就这样一点点攀到高峰,却还不满足。
他换了一个姿势,握着她的手按到枕上,与她十指相扣,看着她说:“我们慢慢来……”
她领会到其中的一语双关,才刚缓了缓的呼吸又变得紧促起来,身心都红炽得好像要被涨破。
那天晚上,甘扬给柳总打去电话,接通之后就说:“我今年除夕不回去了。”
柳总只当是去年六场相亲留下的后遗症,马上跟他保证:“别不回来啊,这次肯定不会有去年那样的事情。”
“不是的,”甘扬笑起来,给她解释,“就是除夕在上海过。初二吧,我带个人一起回去。”
“谁啊?”柳总听见他这么说,有点小激动。
“她的情况,我不希望你从别的地方听到了,然后再来反对,所以先在这里跟你说清楚,”甘扬字斟句酌,却没有停顿,“她是我在康奈尔的同学,现在在香港工作,比我大十个月,今年34岁,属牛的,从前结过一次婚……”
柳总忽然静下来,打断他问:“女孩子叫什么名字啊?”
“丁之童。”甘扬回答。
“你是不是从前跟我说过?”柳总又问。
甘扬莫名有些泪意,顿了顿才确认:“对,就是她。”
那边也在片刻静默之后才又开口,说:“好,妈妈替你高兴。”
虽然他已经万分确定,但听到这句话,眼底还是湿了,脸上却又在笑,说:“柳总你也别高兴太早,人家还不一定要我呢。我们这次回去,主要还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
“知道啦”柳总应下,又像从前一样拖长了声音,“龙总监早就跟我说过,催婚这种事呢,只对那些独立不起来,经济上还得靠着父母的孩子有用,像甘扬这样的,你最多用爱绑架他一下,要是把他搞毛了,别说结婚,你连他人都见不着。”
“用爱绑架?”甘扬揉了揉眼睛,破涕为笑,“龙总监真这么说的?”
“没有没有,”柳总又赶紧往回找补,“她就是叫我让你自己做主,她说你做的事好多她都看不懂,但后来证明都是对的……”
这种话甘扬听得多了,打断她说:“谢谢妈妈。”
“你gān嘛谢我啊?”柳总在那边笑,声音却有些沙哑。
甘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但到了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十年的离别与蹉跎全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