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缨齐见他心情不好,索性把奏折丢在书案上不管了,专心过来哄他,低头亲了口他的肚皮:“改天就去。”
“又是改天,你都改了好几天了。”
赵皎很不高兴,他每次问,赵缨齐都说改天,改天改天改天,都改了几天了呀,怎么还改。
再改天孩子都生完了。
他的怀里抱着软枕,勾起脚尖去挑赵缨齐的下巴,“不许再改了,今天你得给我个准话。”
月初淅淅沥沥连着下了几场秋雨,佛寺又在半山上,山路浸了雨水,变得又滑又湿,赵缨齐哪儿敢带孕夫出门,只能不停搪塞他改天。好在这几日又放了晴,天气也暖和些了,赵缨齐盘算一番,亲了亲他的脚背,抓着脚踝把他捞过来抱着,“明天就去,好不好?”
赵皎没想到居然这么轻易,一时还有点难以置信,用晚膳的时候连饭都多吃了几口。
临睡前赵缨齐执着瓷勺喂他喝牛奶补充营养。赵皎怀孕后忌口很多,这也不让吃,那也不让吃,连他睡前最喜欢喝的桃胶牛rǔ,赵缨齐都吩咐下去把桃胶给去掉了,说是对孩子不好,他只能委屈巴巴地喝牛rǔ。
赵缨齐还剩一点奏折没看完,让赵皎自己先睡。赵皎不想自己一个人睡,他想让赵缨齐抱着他睡。于是他想了想,突然来了句是不是国库缺钱了啊?
赵缨齐只有遇到特别棘手的事情才会不陪他睡觉。他爹以前告诉过他,京城里的人一般会遇到两种棘手的事情,一种是权力纠纷,一种是金钱纠纷,赵缨齐花了十年搞死了他的五个哥哥当了皇帝,应该没有权力纠纷,那就只剩金钱纠纷了。
于是赵皎坐在他腿上,拍着胸脯道,缺钱找我呀。说完又补充,但你不能看奏折,你要陪我一起睡觉。
赵缨齐忽然想起他刚认识赵皎的时候了。
那时他刚刚出宫建府,出身低微又不怎么得宠,日子过得着实艰难,只能如履薄冰地暗中经营自己的势力。赵皎十三岁,刚来京城,小小软软一团,也就到他胸口那么高,半夜来敲他的门,赵缨齐,我睡不着。
赵缨齐不得不承认,他最开始的确是存了些利用赵皎的心思的。南阳王捧在手心里的幺子,要是能纳为自己的党羽……然而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也没别的原因,主要是赵皎脑子实在不怎么好使。
一点心眼都没有,才认识他不到几个月,就敢跟他掏心掏肺,把家里寄来的银票全都塞给他,赵缨齐,我把钱都借给你,你别烦心了,天色已经很晚了,快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