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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袖不肯睁眼,她只觉心痛异常,在需要对方的时候,他未曾出现,在痛苦挣扎的时候,他亦是沉默不言。自己如今的遭遇,尽数都是此人带来,而最终,扛起全数结果的,并不是他。
背部一阵抽痛,或者是那药膏起了作用。陆云袖倒吸一口凉气,却霍然坐起,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房中陡然响起,倒是将始作俑者自己吓了一跳。她愣愣的望着坐在旁边的男人,却未曾想到,他居然生生受了这巴掌,而不躲不闪。
封尘不动声色,握住陆云袖的手,问:“痛不痛,若是痛的话,便再打一巴掌。”
痛,何止是身痛,更是心痛。陆云袖已是濒临悬崖,踏一步是死,却不知拉着自己的那个人会是谁。她的身已是面前此人所占,但心灵之中,却镌刻着爱她怜她也愿意与她在一起的沈风栖。
每每念起沈风栖,都牵扯了背部的痛,她冷冷的收回了手,说:“你还来做什么?”
打一巴掌也解不去心中的恼恨,恼恨自己的无用与心软,到底还是没办法真的对他狠下心来,可是念起正在另一边关禁闭的沈风栖,她还是面色一沉,“我如今这般,当真是王府所为吗?我若是安安康康的做着小公子的娘子,又怎么会遭了这鞭子?你居然还好意思说替我记上这笔账,你不就是始作俑者?”
连环的问题,从那张惨白的唇中吐出,或许也是陆云袖说的有理,封尘默不作声的听着,难得的好脾气。
听完话后,他扯了扯唇,毫不理会方才陆云袖所谓,“我接你出去可好。”
“你!”
又是这招,陆云袖险些被气的呕出一口血,“你以为这般我便可高枕无忧的离开王府吗?”
她拍打着床褥,露出异常气愤的表情,“侧王妃真的会放过我吗?王爷能放过你吗?”
封尘默默的靠近她,强硬的将她按下,说:“先别生气,牵扯伤口,药还未抹完。”
陆云袖微微张口,忽然倒抽一口气,凉意自背上袭遍全身,疼痛感倒是减轻了不少,她回眼瞧瞧男人手里的药盒,小声的问:“能给我吗?”
她想起今日若非小碧替自己挡下的那鞭,自己可能会更加严重,不由得替那个丫头操起心来。
封尘淡淡的睨了她一眼,“放心,我来时候看见那丫头住处有人。”
“咳!”陆云袖陡然精神,倒是将方才的愤怒忘了些许,惊诧至极的问:“是上官先生吗?”
封尘奇怪的蹙眉看她,“不认识,左右有人在照顾她,你不用担心,先管好自己吧。”
陆云袖这才放下心来,再度躺回床上,静静的侧头瞧着坐在旁边的男人,似是要看透对方,半晌的安宁之后她又生硬的蹦出了几个字:“我晓得你要对王府不利,但是我决计不能让你伤害沈风栖的。”
这样一个待自己的男人,她无法坐视不理。
封尘原本正搁在她背上的手霍然停下,陆云袖也突然停住了话语。她感觉到背上的重量陡然压下,而原本上着药正自温柔的手改为抓住她的胳膊,一股风雨欲来之势顿时房间当中静静铺开。
陆云袖瞬间僵直了身体,喉咙顿时被他另一手卡住,原本似乎正在愈合的伤口因为那身体的重压而顿时撕裂开来,疼的她浑身一颤,险些叫出了声。
封尘的声音很冷,冷到听者胆寒的地步,“你便那般喜欢沈风栖?便那般在意此人?在柴房里被关着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陆云袖试图挣扎,但是此人压在自己身上,当真是用了劲的,背部的抽痛令她的额上渐渐渗出汗水,不由的呻吟出声,强自冷静下来,“他做了你应当做的事情,却为何不能让我护着他一些?”
见其没有反应,兀自隐怒在心,她跟着冷笑了下,“你倒是只会欺负我,还能做什么?”
封尘那如鹰深邃而又暗藏戾气的眸子,在她的裸背上静静滑过,那丝丝鲜血正从刺目惊心的红痕之中渗出,顿时浇醒了方才醋意上涌的脑子,他撑起身子给了对方一丝还转余地,沉默片刻才说:“若非沈风栖凭空出现,你也不会多遭这一鞭子。旁的事我不想多说,你若这般想,那就这样。”
陆云袖微微一怔,蹙紧眉头,忽而那冰凉的药膏再度抚在背上,不觉难过的捂着脸埋回枕上,对这个人与沈风栖,她是越来越没有办法。与这土匪相处,果然需软不能硬。只要自己态度冷了些,他也就几倍强硬的还了回来。陆云袖不敢再招惹他,只好哀求了句:“不论怎样,你替我去瞧瞧他,看看他是否受伤,我不会与他怎样的……但终究还是我欠了他……”
封尘停下手,最后将药盒盖上,下床坐到旁边,低低的回了句:“他没事,你晕过去的时候,圣旨将王爷招了回去,暂时还未行刑。”
“真的?”
“嗯。”
封尘见她情绪似乎好了些,将衣裳盖回她的身上,问:“好些了吗?”
陆云袖坐起身,将绣着小花的肚兜系好,面红耳赤的点了点头,“好多了。”
封尘起身,抓住她的手,“起来。”
陆云袖下意识的抬起头,但见昏黄之中,那人身材伟岸,形容俊朗,虽则话语不多,却终究有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她陡然一惊,却是被打横抱了起来,然后对着月亮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