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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我收拾文书时候,寻见个芙蓉玉花红珊瑚簪,你转过来,我替你戴上。”
陆云袖略感羞涩,也就微微侧身,将粉白的鹅颈以及乌黑的秀发展现在沈风栖面前,口中倒是笑问:“你房中怎会有女子的簪子,难道是世子爷倾慕者又或者是谁家公主美人所赠?若是如此,我万万不敢乱戴在头上。”
沈风栖无奈的笑了,待簪好之后又让陆云袖转头与他看,眼前所见,如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一张脸秀丽绝俗,又岂是寻常公主可以相比拟的,他叹道:“哪里有什么倾慕者赠簪子,倒是有块帕子,我留了许久。”
陆云袖不觉笑出了声,自打封尘再不寻她,心中的梦靥也仿若消除殆尽,以前只觉失了清白的自己配不上他,不与沈风栖同榻反倒是落下心中大石,偶觉遗憾,终归平静。眼下的这等举案齐眉的感觉,倒也是种乐趣。来日沈风栖要纳世子妃,她亦是要祝福相予的。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沈风栖拂开车帘,露出朝都大街分外热闹的场面,春至之后再不是冬日砌雪的模样,整个朝都人烟沸腾,鳞次栉比的街铺都在买者各色的物事,吆喝不断,不绝于耳,“我们王府在朝都郊外有数处别苑,眼下要去的,是朝都东南的林碧园。”
林碧园,这名字听来也是十分葱翠的。小碧在前头听见,还开心的说“哇,和我的名字这般像。”
被小碧的赤子之心惹的会心一笑,倒是想起马车内的声音是容易被外间听见的,陆云袖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也就不再多说话。
沈风栖携带的书卷也都堆在脚旁,陆云袖无事拾起一本。说来沈风栖当真是个书呆子,走到哪里也要带上自己的行头,她倒是忘记眼前的这个大梁第一才子因着身份关系不能入仕途,洛阳纸贵的一本书卷,却是能挣来不少钱的。
她与沈风栖相处的日子里,也晓得平时这个世子爷还真不散漫,克己律人,还要终日外出,去替一些金石书画店的老板鉴定一些玩物。用沈君竹的话说:莫看我们世子爷毫无俸禄,挣得银两可比一般的官员多的多。
眼下她还以为沈风栖去了林碧园还需用功,哪里晓得手里的书卷却被他轻巧拿去,轻描淡写的说:“如今还未完成岂能入眼,待以后写完你再看。”
陆云袖撅撅嘴,扫了眼如山的书卷,甚为身边的世子爷苦恼。哪里有这般劳碌的富贵闲人,全看他靠一支笔一双眼描画世间万物。不过这样,倒也不负了大凉国第一才子的盛名。方才沈君竹所说“文有沈风栖,武有叶临风,暗有崔圣之。”
如今倒也是见了两人,人世间也不枉负此行。
正想着,沈君竹忽然高喊了声:“世子爷,夫人,到了!”
马车突然颠簸了下,陆云袖一时未坐稳,倒在沈风栖身上,恰好此时车帘展开,沈君竹和小碧探了进来,皆是会心一笑的说:“看,林碧园此时正是最好的踏青之地啊。”
陆云袖随着下了车,就看入门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两三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从里间房内又是一个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后院墙下忽开一隙,清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进了院中只觉异香扑鼻,奇草仙藤愈冷愈苍翠,牵藤引蔓,累垂可爱。陆云袖一面走一面四处张望,果然离了人烟骚扰,离了尔虞我诈,当真是心情舒畅。陆云袖深吸了口气,就看一个老伯朝着这里走来。
小碧说这是郑伯,专门负责看守林碧园,这个郑伯别看年岁挺大,白发苍苍的,但走起路来却是坚稳有力,丝毫不像个老人家。他到了沈风栖身边,拿疑问的眼神看了看陆云袖,转念还是笑逐颜开的躬身说:“恭迎世子。这位是……”
原本想说是少夫人,奈何不对;再说是夫人,却也奇怪,沈风栖满肚子学问,居然不知如何介绍,只好拍拍手,无奈的将郑伯扶起,“郑伯,这位是陆姑娘。”
陆云袖倒是未曾在意这些,对着郑伯微微一笑,“郑伯好。”
沈风栖回身让小碧带陆云袖先去房中歇息片刻,自己与郑伯往茶寮走,显然有些叙旧的话要说,而郑伯边走边说:“世子往常来从不带旁人,这回带了个女子,难不成是大婚将近了?”
这话一字不漏的入了陆云袖的耳里。她愣了愣,旋即苦笑了下。恐怕她是没有这个机会,再嫁给沈风栖一回。
沈风栖的回答已然听不见,不过既然已经跟随着出来,自不是给自己添堵的,所以陆云袖也没想太多,便开心的去帮小碧一起收拾东西。
她和小碧二人是在西边的小屋里住,沈风栖与沈君竹自是在东边,其余跟随的下人们都住在后院。
换的衣裳以及往日用度都装在木箱里,几个人帮忙抬了进来,小碧就近开始收拾,陆云袖则偷摸绕进后院,说是出去走走。穿过小门,眼前是山水连绵,心胸亦是开阔不少。雾截山腰,霞横树梢,淡烟隐隐,摇荡清辉。春时草长平湖,融融翠色,浮动在波心之中,鹭鸟飞舞,自是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