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
我可以去死?
这个连是男是女,都听不出来的声音,到底是谁发出来的?!
为什么,会叫我去死?
“你是谁?”我仰望着热雾缭绕的浴室上方,再一次发问。
然而,依旧没有人回答我。
不仅如此,在我的话声落下后,那个声音,后来也竟没有再响起来过。
我慌慌张张地把自己擦干净,穿上刚才从小女孩儿手里买来的沙滩裙,就冲出了浴室。
来到楼下的客厅,即墨杀诚在我洗澡的期间段,居然已经神速地做好了一桌子菜肴和汤羹。
他见我披着仍然在淌水的头发,那斜飞入鬓的长眉,便微微一蹙。
“见鬼了?脸色这么不好?”
这会儿的即墨杀诚,令我感到有些意外,褪去了那件彼岸花民国长衫的他,此时竟穿着一件v领的白色t恤,t恤松松垮垮地衣摆,垂在铅灰色西裤的边缘。
最重要的是,现在他正站在餐桌的前面,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鸡蛋羹。
而他的身前,还围着一条花色的围裙,围裙上,溅着显然是刚刚做饭时,不小心溅上去的酱油点。
“没事……”我随口应付了一句,隐瞒了刚才在浴室听到了人声。
“没事就赶紧过来吃饭,本君可是第一次下厨,”即墨杀诚勾唇一笑,在这已经洒落了粉红色晚霞的房间内,他的坏笑,被他身上穿得白衬衣,衬托得特别无邪,“犒劳犒劳本君的蔻蔻,谁叫蔻蔻让本君这么舒服呢?”
我望着满满一桌子香喷喷的菜肴,狐疑地瞥了即墨杀诚一眼,拉开餐椅坐了下来,总觉得即墨杀诚,不可能这么好心。
但事实就是这个样子。
即墨杀诚反手解开了围裙,在我旁边也坐了下来,在他给我盛鸡蛋羹的时候,我瞥到他白皙的手臂上,有几颗被油点子烫出来的血泡。
“多吃点儿,吃胖了,手感更好。”
即墨杀诚说着,伸手隔着衣服,在我胸口前的柔软,搓了一把。
我怔怔地望着即墨杀诚这张脸,眼尾迤逦的凤眸微挑,总是笑得不怀好意的唇瓣,如若施脂。
确实是一张俊美如妖孽的面孔。
但是,我对他深入骨髓的恨意,却永远不会因为他的倾城绝世,而减少一分一毫。
我的恨很明确,正如我对战若寒的爱,那般深刻。
“怎么一直盯着本君看呢?不吃么?”
即墨杀诚的声线,拉回我飘远的思绪,我这才看到他已经端起饭碗,捏着一勺鸡蛋羹,喂到了我的嘴边。
我很恶心,我并不想接受,他这样对待我的方式。
见我迟迟不张口,即墨杀诚猩红的瞳线,闪了闪。
他对我油腔滑调,道:“你要是不吃,本君就会认为你是想吃一些本君的东西。”
那种怪异的腥气,顿时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赶忙一口吞下了面前的鸡蛋羹,即墨杀诚这才满意一笑。
等我终于吃完了这顿即墨杀诚亲手做的饭,落日的最后一缕余晖,也彻底殆尽在了海平面上。
即便是隔着一段距离,坐在客厅里的我,也仍然能听到沙滩上的人声鼎沸。
即墨杀诚在我吃完饭后,去洗了个澡,洗掉了做饭时熏上的一身油烟。
洗完澡后的他,浑身携着一抹沐浴露的芬香,以及属于他的彼岸花香,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
湿漉漉的墨发,还滴着水,火红的发梢,垂在肩头,白色的衬衣,隐隐约约透过光,可以看到他结实的肌肉。
“本君也是第一次来凡间参加这种凡人们愚蠢的活动,蔻蔻可要牵好本君的手,不然蔻蔻要是丢了,本君可会不开心的。”
即墨杀诚阴险一笑,便与我一同出了门。
只不过刚一打开房门,就见白天那个向我们推销衣服的小女孩,正在踮着脚尖按响我们的门铃。
正好我们打开了门,小女孩儿吓了一跳。
不过很快,她就抢先弯着一双水灵的眼睛。
举着怀里的衣服,对即墨杀诚笑盈盈地问道:“今天晚上就要举行金沙镇一年一度的沙滩篝火节了,大哥哥需要买几件衣服来参加晚上的篝火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