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道士坐在我们中间盘着腿，道袍像黄狗皮一样披在肩膀上，捻着他稀稀拉拉的胡子，摇晃着脑袋卖关子。

　　 “马道士，你快点说啦，你放的屁好臭，你是不是吃坏肚子了？”妮妮捂着鼻子，马道士的屁从他的屁股底下挤出来，发出绵长的声音。

　　 我和七叔也赶紧捂住鼻子，马道士的屁实在是臭，他如果对着水潭放一个屁，估计水妖都能被臭的跑出来。

　　 “山海经里有一种异兽叫做赤鱬，也是人面鱼身，叫声如同鸳鸯，有时候听上去也很像小孩的啼哭声，它的肉能够治疥疮。”

　　 “我知道，它也叫娃娃鱼！”老师在上科学课的时候跟我们说过，我还看过图片呢：“不过，其实它并不会发出娃娃的叫声，脸长的也不像人！”

　　 “我说的是赤鱬，娃娃鱼的老祖宗，青丘山下的英水里尽是这种鱼。”

　　 “它有头发的！”妮妮说：“娃娃鱼有头发吗？”

　　 “我都说了它不是娃娃鱼，它是赤鱬，这鱼灵性低，就算修炼个千年也化不成人形。”

　　 “所以。”七叔仔细瞧瞧妮妮画的图：“它修炼了千年才修出一脑袋头发？”

　　 “我就是那么一说。”马道士瞧瞧那边的水潭，眯着眼睛，我都看不到他的黑眼仁了：“听说这东西千百年来就想把自己炼成人，但是没那个道行也没那个灵性，所以就退而求其次，炼个人的声音，会说人话了也更像个人。”

　　 “它不会说话。”妮妮又说：“刚才我薅它头发的时候它只会叫。”

　　 “所以它才吸人的魂，利用魂魄短暂地化作人形，学人说话。”马道士站起来，拍拍道士袍上的草屑：“知道是什么东西了就好办了，这玩意脑子笨着呢，好弄。”

　　 马道士说着就转身向林子的出口走去，我们赶紧跟上。

　　 “现在去哪？”

　　 “回家睡觉。”

　　 “不抓它了？”

　　 “今天不抓，它受了惊了，明天晚上再来。”马道士一手拿着桃木剑，一手提着布袋子，肩膀上披着道士袍，风吹过来，道士袍的衣摆微微飘动。

　　 月光落在他的肩膀上，风也扬起了他的头发，我脑子里钻出一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