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是被断断续续的划墙声吵醒的。那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像是绵绵不绝的老鼠打洞,挠的人心头烦躁怒火中烧,让她忍无可忍。
被子被她一脚踢飞,灯再度亮了起来。
“你到底要怎样。”
透过那个小洞,女人清冷的声音传来。
蹲在墙角的湛可,正在以别扭的姿势写着字,吓得一顿,扭头望向洞口那张清秀的人脸。
“我这儿太冷了……睡不着……身上伤口又痛……”
看她不说话,湛可又喃喃了两句:“唔,肚子饿,还渴……”
南笙自幼和一群糙老爷们一起吃饭练功,从未见过女孩子正经撒娇的样子。何况她此时判断不出来湛可娇滴滴的说话是在有意撒娇还是本性使然。
看着湛可小小的一只蹲在墙角,南笙委实有些头大,却偏偏没处发火。
她的眸子迅速扫过了湛可那屋简单的床铺,又在湛可白毛衣殷红的一处停住。
“被方若芸打的?”
湛可顺着她的目光望向自己的手上的左臂,摇摇头:“和一匹狼打起来,被狼咬走了一块肉,”停了停,她看着眯起眼睛的南笙忙不迭的补充,“为了救郁墨寒!”
南笙闭了闭眼,像是无声的质问自己:为什么要同这个疯子说话。
“真的!”
南笙的心思太好懂,湛可瞄一眼就能从过往郁墨寒的脸上找到答案。湛可一看她那个表情就是不相信自己的样子,更是急了。
“你知道郁墨寒是郁家百年内出过身手最好的接班人么?他用得着你来救?”
湛可挠挠头:身手好?不过就是在学校里帮她收拾那些欺负自己的人,还有就是抱着自己在湛家的大宅子里跑上跑下――需要很大的功夫么?
“那,那郁明珠呢?她也很用力的,你看……”
湛可毫不避讳的把自己右肩上的毛衣退了一点下来,委屈兮兮的向南笙展示自己被郁明珠捶红,现在已经发紫淤青的肩膀。
“墨寒要是身手一等一,那郁明珠可就是猛虎归山!还是只母老虎!”
湛可嘟嘟
囔囔的说完,才意识到南笙已经有些时候没有张口说话。
“你怎么……”
“你认识明珠?你见过明珠?她现在怎么样!”
南笙脸上流露出难以自持的兴奋喜悦,方才毫不遮掩袒露在脸上,对湛可的怀疑与鄙视荡然无存。
“她,她力气很大啊……”
自在美国与郁墨寒重逢后,湛可一直没有时间去好好问问他关于郁明珠的一切。
这个女人有着者的气场,却偏偏长得古典柔美,两种极为矛盾的气质揉捏在一起,阴冷娇柔里透着不可一世的傲气,让人望而却步。
“她现在在郁家?”
湛可点点头。
“告诉我她的一切,快!”
湛可动了动嘴,正要开口,却忍不住皮了一下:“咦,你不怀疑我是骗子了?”
南笙的脸挂了挂,没好气的反呛:“你这个讨打的样子,明珠没有卸你一条胳膊真是稀奇。”
湛可发现,提到了郁明珠,这女人话明显多了起来。
湛可瞪圆了眼睛:“你这么凶,莫不是你喜欢那只母老虎。”
这可是在美国,LGBT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看这个南笙和郁明珠两人都有些孔武有力的气质,湛可很自然的做了联想。
“哦,你们是两只老虎,两只老虎……”
“湛可,能说话的时候就好好说话,否则,”南笙低头,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掏出那枚像极了乒乓球的白色软球,轻轻在手里捏了捏。
“重150克,捏碎的三秒内可以释放足以覆盖一百平方米的高密度烟雾尘埃。如果你不配合,我只能把球丢过去,让你尝尝雾霾天的滋味。”
郁墨寒在她面前连香烟都不敢抽,一想到遮天蔽日的雾霾,湛可连连摆手:“别,我说,我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