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的伤口果真不流脓了。
陆星迈说:“你先歇口气,去把澡洗了,然后我再给你上药。”
柳文鹄点点头,心里一直绷着的一根筋松了,转眼就陷入了昏睡。
柳文鹄一觉睡醒天都黑了,他抓起手机检查一下,果然有秦臻发来的,不过还好,没说太凶,还是关心为主,一看就是单位没什么大事儿。
柳文鹄浑身潮透了,黏得他都犯恶心,磨磨唧唧才从床上下来,想起来陆星迈说洗澡的事儿,想去:“陆星迈!”
陆星迈皱着眉头进来。
“借我两件衣服穿穿?”
陆星迈瞥了他一眼:“长进了?连名带姓地喊谁呢?”
柳文鹄无所谓地耸耸肩:“那我喊你什么,老陆?陆老?”
陆星迈痛心疾首,别人喊得好好的两个称呼,到他嘴里就变了味儿:“当我没说过,爱喊啥喊啥。”
柳文鹄乐呵:“这还差不多。”
陆星迈给他找了几件衣服,嘴上也没闲着。陆星迈是什么人啊,4岁了,能让柳文鹄白占这二两便宜吗:“那是,你是谁啊,秦淮河畔柳琵琶,能一样吗?”
柳文鹄浑身都没力气,这还不忘卯着最后一点劲伸脚踢陆星迈:“老不死的屁话多。”
陆星迈叉着腰站在床头,本来就得一米九,这么一看人都要插天花板上了:“让我瞧瞧,这浓眉大眼的,这细皮嫩肉的,琵琶精见了你都得喊声好姐姐。”
柳文鹄白他一眼:“拉我起来,我洗澡。”
陆星迈嘴硬心软,他跟柳文鹄面子上横,结果人家进去洗澡,他就搬个凳子在门口等着,听着点动静,别摔了。
柳文鹄这会儿身上不疼,天不怕地不怕的,一边洗澡还一边跟陆星迈聊天。
洗澡水声哗啦啦的,聊天基本靠吼。
“哎,姓陆的,你说我这病,啥时候能好啊”
陆星迈掐指一算,一脸不高兴:“我不知道。”真的见鬼,柳文鹄这是个什么倒霉蛋。
陆星迈想到他俩头回见面,他正奉命调查景区,这半年来秦淮治理之后夫子庙重兴,怪事不断。夫子庙景区看似普通,实则掐住秦淮这条绕城河,整个南京的气运皆在此,如此事出反常,派出所察觉之后立即报给特搜,只怕是一个最差的原因
柳文鹄还在浴室里面瞎嚷嚷:“你说啥听不见”
陆星迈朝里头喊道:“洗你的澡!”
然而陆星迈是什么人啊,要不是他雷劫这件事死死地卡住他,他也不至于为了这么一丁点弱到几乎察觉不到的魔气四处奔波。
柳文鹄擦完头,左手一伸,抬着下巴让陆星迈给他包上。他刚刚洗澡还怕伤口淋水,洗了一会儿就发现,这地方水淌不淌都一样,不疼不痒不感染,光恶心人罢了。
陆星迈一边神游天外,一边熟练地给人包扎。他心里盘算着柳琵琶这事儿归根结底也是办公办出来的,给他惹这么大一个麻烦,是不是该趁机薅点社会主义的羊毛。
柳文鹄又问他:“你说我这啥时候能好啊?”
陆星迈想也没想,答道:“解铃还须系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