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算下来，五天。"

　　林兮若继续呆滞："那岂不是要喝风？"

　　"所以苍龙的ji女都是兼职。"

　　林兮若："……"

　　忽见有人拜了起身，砰的一声互撞了头，却并不吵闹，各自道一声："天神保佑。"十分和气的走开。

　　"啊，虽然刚才看起来有点变态，现在看来民风还是纯扑的，要得！"林兮若赞。

　　"那不过是因为，在神龛之前不得有口角之争罢了。"公孙煊渁淡淡道，"违者枷号三日，终生全家不得入教，你不信，跟着去瞧瞧，保准转过一条街，那两人在打架。"

　　林兮若默然，当真跟过去，半晌脸色古怪的回来。

　　林兮若仰天长叹："打死人了……"

　　公孙煊渁："……"

　　打死了人，地方上的衙役来问案。

　　"谁先动手的？"

　　"以天人的旨意发誓。"一个胖子虔诚的道，"刘家老二先动了手。"

　　"以天人的旨意发誓。"抱孩子的大嫂双手一合，"谢老三先骂人的！"

　　林兮若看向公孙煊渁，公孙煊渁轻轻凑过来，林兮若以为他要解释这句前缀是个什么意思，结果听见他在自己耳边低低道："以天人的旨意发誓：我公孙煊渁绝对忠于林兮若。"

　　林兮若抽抽嘴角，用自己的靴跟伺候了公孙煊渁的靴面……

　　"喂！你！"神教徒打扮的公人问她，"看见什么没有？"

　　"以天人的旨意发誓。"林兮若正色答，"一切都是浮云。"

　　不想再呆在人群里听没完没了的"以天人的旨意发誓"。林兮若拖着公孙煊渁继续走，走了一阵看见某处人流甚多，林兮若是个好热闹的，立刻颠颠的挤了去，好不容易挤过去却是看见一方衙门样的门脸，许多人跪着，向着里面不住磕头，磕头也没什么稀奇，关键是磕得花样五花八门，有的跪在碎石上。有的头顶香烟，有的赤身俯伏，有的以香头自烧身体。满地里飘着血腥气和焦糊的肉味。

　　林兮若瞠目结舌："这是在gān毛？"

　　公孙煊渁过去问了问，回来道："苍龙神殿每年选拔民间子弟入殿的时节到了，这是在表忠诚。"

　　"有用吗？"林兮若愕然，"难道神殿是以这样的方式选拔子弟？"

　　"自然不是。"公孙煊渁淡淡道，"只是百姓希望用这种方式打动负责选拔的官员而已。"

　　"那么为什么不阻止？"林兮若皱眉看着那将自己烧成一片焦糊的年轻男子。明明痛得全身发抖，却连一句呻吟都咬牙不敢发出。

　　"为什么要阻止？"公孙煊渁转头看她，"你不觉得，作为上位者，愚忠百姓，不是更容易管理吗？"

　　狂热的宗教信徒……林兮若抖了抖。突然想起欧洲中世纪将异教徒刺穿游行的卫道者，十字军东征政教合一的塔利班人体炸弹火刑架极端宗教的召唤下发动各种自杀性bào力袭击的恐怖分子，前世里世界各地永无止休的宗教斗争。突然觉得这是个很可怕的国家。如果……和这样一个国家为敌……林兮若心里泛起凉意。

　　她突然听见身侧有人大声哭叫，声音尖利，却是孩童声气，转头一看，一个妇人正拖着自己的孩子往铺了嶙峋碎石的地面上跪。那孩子不过十岁左右，畏慎疼痛。挣扎哭闹不休，被那妇人死命捺着，一点点的拖过去，那孩子膝头上立时绽开点点红痕，哭声更加上冲云霄。满街漠然，视若不见，还有人由衷赞叹："大娘好志气！"

　　林兮若忍不住，伸手拉开那孩子，道："这位大娘你也太狠心，这么小的孩子……"

　　一句话没说话，满地男男女女齐齐窜起，人头连同砖头一起呼啸撞来，手中那孩子霍然掉转头，一口唾沫呸到了林兮若衣角，骂："滚你妈的蛋，要你多管闲事！"

　　林兮若崩溃……这都什么人啊……身子突然被人一扯，公孙煊渁已经将她拽出去，"呼啦"一声逃之夭夭不逃能怎么办？和一群不会武功的百姓gān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