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拢拢衣襟,走上前说:“我回住宅会路过医馆与韶容馆,不如与你结伴相行。”
其实有条近路能回去,若绕去医馆则得多走半柱香时辰的路。
“也好。”颜输棠道。
目视颜输棠身边有同伴,颜恒毅哥俩安心回去。
赵璟双眼盯着颜输棠远去的背影,她如同未看见他,突如其来的冷遇令他不禁失落。
行过冰糖葫芦的摊子,高明顺着颜输棠的视线走过去,从腰间钱袋取出一枚碎银子递给摊主。他说道:“烦劳将这些全包起来。”
颜输棠垂首去摸荷包,瘪瘪的。她惦记着另外的事,忘记带银两。
高明怀中抱着两大袋油纸包所装的冰糖葫芦,向颜输棠递去,“你先拿一串,这些皆是你的。”
“我。”颜输棠脸上露出惶恐之色,“麻烦你破费了。”这样多,她只想要几串带去给青葵和魏盼儿。况且让他出钱,实属过意不去。
高明摇头道:“你我之间,无需客气。”
他抬了抬手边的油纸包,颜输棠取出一串红艳欲滴的冰糖葫芦握在手中,与他继续往前走。
她快步与高明面前,伸出双手去,“我帮你拿。”
“不用,也无多少。”高明道。
颜输棠与高明并肩而行,她神情端庄地说道:“赵尚书近来跟你们走得极近?”
高明沉思片刻,直言道:“时常以聚会名义,想同我们联络感情。”
回想起她过往的那句我不问证据,但问你心里的答案。
他算是习惯地倾吐,“令兄不在时,赵尚书与朝中风评略差的贪官来往甚密。”
“每每有人表露一星半点想贿赂赵尚书的意图,他总以清正言辞截断旁人的话。可扭头,却与那些人屡屡交涉。我即是看见他们同进同出,也不明是否真的在谈欺于暗室之事。”
颜输棠闻言,知赵璟在作茧自缚,“请高大哥助我搜集证据。”
高明挑眉,疑惑地说道:“郡主亲手将他推到高位,如今寻求对他不利的证据……”是想亲手毁了他?
二人沉默着走了一会儿。
“棠儿,我可否如此称呼你?”高明沉声道。
他极美的桃花眼里含着深切的情意,令人痴醉迷恋。
颜输棠“嗯”了一声,望见他的眼睛流露出的情绪,只当做是兄长看妹子的眼神。
常记医馆内。
秦艽坐在桌前写药方,常谦坐在她身侧为病人看诊。偶尔间,夫妻俩四目相对,眉目传情。
病人取了药方离去后,常谦为秦艽揉揉手腕,说三两句关切之言。
颜输棠站在门口,将这对夫妻琴瑟和鸣,如胶似漆的一幕收入眼底。
高明看着身边的颜输棠,她脸上浮现浅浅笑意。他猜想她内心期待着什么。
闻昭给病人打包好药材,抬头望见颜输棠来了,高声道:“棠棠,高大人!”
“棠儿来了。”秦艽的视线挪至颜输棠。
“师母。我们前时研制的除害虫药物,试验过一阵子。想要加大药效,麻烦你们帮我看看。”
颜输棠说明来意。踱步走向秦艽,将袖间携带的两瓶药粉放置于桌上。
秦艽丹唇逐笑开,“我们棠儿厉害!”
她打开白瓷药瓶,对照药的配方看了下,与拿着另一张药方细看的常谦商量一番。
闻昭招待颜输棠与高明坐下。
颜输棠再度环视屋子,未寻到那抹活泼的人影,“青葵和红枝姑娘呢?”
“去韶容馆了,正要让公主带着她去找你。”闻昭道。
与此同时,常谦那边先提出建议,“这除虫药留在此处,我与你师母研究几日。至于要对何种物进去,再等等。”
颜输棠道谢一声。
“傻丫头,自家人客气什么!”秦艽收好那两瓶药,走来颜输棠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