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歌心想,我可真是乌鸦心,不详的预感再次实现了呢!
"古语有云,逢林莫入,是某失策了。"李大郎隐隐后悔,咬牙切齿道。
虽然商队的人数比王宝一行人多,却仍然不能让李大郎安心,他的刀是见过血的,本人也有一二分见识。他不怕正面对上敌人,怕就怕鬼蜮伎俩旁门左道。
"马有失蹄,人有失策,这是人之常情。"陈父十分冷静,多年经商教会他,情况越是紧急越不能急,忙里易出错,一步错,极有可能步步错。
"大郎多年走镖从无失策,如今情形如何?还请大郎支个招才是。"陈父沉静道。
说话的这一会儿功夫,林子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王宝一行人的神情越来越诡异。
马儿们嘶鸣,撅起蹄子,躁动不安。
"阿郎放心。"李大郎在陈父的感染下,慢慢恢复镇定,他到底是个老练的大镖师。
"某已吩咐儿郎们四周打探。这些人若是真的心怀不轨……某亦不是好惹的!"李大郎比了个决然的手势,声音冷酷,神情狠厉。
芸娘抱住谢安歌,捂住了他的耳朵。
谢安歌挣扎了一下,没挣动,就随她去了。
对生活在和平年代的谢安歌而言,平日里就是小偷小摸的也很少见,杀人抢劫什么的,基本只出现在电视报纸网络上。
听着陈父和李大郎的对话,一场违背了社会主义价值观的犯罪行动即将在眼前开展,谢安歌不由得悄悄地揪住了自己腰带上挂的香包。
陈父对此却十分满意:"好!"
寒意侵入马车,戴着寒玉的谢安歌年纪最小,受不住yin气,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娘,冷!"
六月天寒,不吉之兆。
陈父和李大郎的脸色均是一变。
想起那些妖jing鬼怪类的传说,心底一寒,陈父当机立断,掏出印鉴塞到李大郎手中,道:"若有不测,还求大郎保住我陈家一滴血脉,在下不胜感激,来世做牛做马报答大郎。"
手中的印鉴还带着陈父的温度,李大郎的手微微抖动,陈家豪富,有了这印鉴,就等于得到了陈家的大笔财产。绕是镇定如他,也不由得呼吸一滞。
"必不负阿郎所托。"李大郎郑重其事地抱拳道。
同样的话,不同的语境,带来不同的心情。
陈父猛地夺去芸娘怀中的儿子,狠狠地搂了搂,随后克制住自己的不舍,亲手将儿子放到李大郎手中:"有劳大郎。"
泪珠从芸娘的脸颊上滚滚而下,她捏紧手帕,哭也哭得无声无息:"长寿,吾儿!"
陈父默默地握紧了芸娘的手。
"娘!爹爹!"
谢安歌:一脸懵bi?
年轻镖师们的归来,如同落入湖面的石子,打破了一池平静。
王宝一行人,不,是一行鬼,见商队众人终于来齐,瞬间露出青面獠牙,包围住众人,嘶吼着扑来。
猝不及防中,外围的镖师着了道,落饺子般从马上落下来。
"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王宝俗气的紫色绸衣早已变成灰色,獠牙尖利,不复和善,yin沉地道。
一个年轻的镖师"呸"了一声。
下一刻,王宝咬上了这个镖师的脖子,拔出一半的刀哐啷一声掉下去了。
李大郎无暇顾及,只能草草地扯下腰带,将谢安歌绑在胸前,抽出大刀,骑马奔驰,厉声喝道:"弟兄们!撤!撤!"
不用李大郎说,见到人变鬼一幕的众人都心有余悸,不由分说地骑马往树林外跑。
车夫扬起马鞭,狠狠一甩:"驾!驾!"
yin风刮起,树林里的枝条快速生长,拦路杀人。
这一刻,无害的树木成了恶鬼的帮凶,小树林成了一个天然的囚笼。
李大郎的身上阳气充足,浩气长存,又有煞气,鬼气一近他身,就如汤沃雪般迅速消散,正是许多鬼怪的天敌。
因而这些恶鬼都不敢拦他,任由他一马当先离去。
人怕鬼,鬼也怕人。
见此,李大郎稍稍松了口气。
挑劈斩,煞气浓郁的大刀被李大郎舞得虎虎生风,将拦路的枝条一一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