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很远吗?”
“当然,那里的瓷器是非常有名的。”
此话说的韩似菲真是心动不已,问道:“这花瓶多少钱?”
“三十两。”
“太贵了。”
由于蹲了太久,韩似菲端着花瓶刚要起身,只觉得眼前一片摸糊,手顿时也没了力气,花瓶“砰”的一声,便滑落到了地上,碎了。
“这可是我千里迢迢从波斯运过来的,你竟然给它摔碎了。”商贩看似很心疼的样子,但眼睛紧盯着韩似菲,露出了凶神恶煞的目光。韩似菲看了看商贩的脸色,不禁心惊胆战,顿时面如土色。
“我,我真的没有那么多钱赔给你。”
“什么,没有?”
对于一个外人来讲,举目无亲,若招惹一事儿,真的使自己心急如焚。
韩似菲低声无语,泪珠在眼眶萦绕,此刻她多么希望秋晨能在身边保护自己啊!
“呵呵,呵呵……”笑声有些阴森,笑声也令韩似菲更加的恐惧。
“我见你年轻漂亮,既然赔不起花瓶,你就到我那里当女佣吧。保证让你用我那最好的瓷器。”
“你的花瓶根本就不值三十两,否则它不会那么容易就碎了。”
“什么?”老板立刻收回了他刚才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凶相毕露,叱呵道:“难道你打碎了我的花瓶还有理了?”
说完,在韩似菲面前晃了晃他那肥硕的身躯,一双犹如铁钳的大手顺势在地上抄起一把大刀。刀色古旧,细瞅,上面还带有铁锈。
“要么赔钱,要么赔人。”商贩话音粗鲁响亮。
“我,我……”
“老板,不用对一位女子粗声粗气的吧。”
韩似菲与商贩两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一下子转移到了说话人的身上,原来那个人正是刑诺开。
韩似菲通过刚才的小事儿,觉得刑诺开不象是什么坏人。现在她内心多么渴望刑诺开的帮助。在这间不容发的时刻,倘若刑诺开再不仗义出手的话,韩似菲可真就到了欲哭无泪的地步了。
韩似菲慢慢地站了起来。
见韩似菲魂不附体的样子,刑诺开让韩似菲走到了自己的身后,用轻柔的声音说道:“不用怕。”好熟悉的一个场景,只不过曾经的场面是位一脸冷漠的人。显然,韩似菲又想起了自己在大漠第一次遇到秋晨的那一刻。此刻顿时眼睛模糊了,若隐若现的出现了秋晨的样子。一张冷漠的面孔,一双写满仇恨的眼睛,手中紧握着一把满是杀气的剑,一阵风吹来,卷起了地上的黄沙,吹动了他的衣襟,吹散了他长长的头发,遮住了他半个眼睛。
“她打碎了我的花瓶,只不过是要这位女子赔而已。”
“多少?”
“三十两。”
“三十两我可以买下你所有的花瓶。”
见刑诺开也显出一脸愀然,再看他手中还持有宝剑,气宇不凡,想必是江湖的一位剑客。商贩也只能见好就收,不能将事情闹的太大。
“这花瓶的确是花高价从波斯运来的。”老板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来遮掩着刚才那双眼冒火的目光。
“我这儿只有十五两,拿去,不要再为难这位姑娘了。”
钱是不少,可商贩的初衷是想要这位姑娘,所以刑诺开的出现的确令这位商贩甚是不满。但江湖人并非是一个卖瓷器的商贩所能招惹起的。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商贩也只能点了点头,接过了刑诺开那十五两银子。
“谢谢你。”说完,韩似菲突然感到腿脚一阵酸痛,眼前一片昏暗,仰了过去。刑诺开一下子抱住了她,带着她离开了。
沉睡中突然一场梦到了韩似菲的世界中。在大漠上,她与秋晨携手,漫无目的的走,路过群沙隆起的沙丘,又路过断断续续的沟壑。秋晨手中没有了那把杀气十足的佩剑,脸上也没了那写满仇恨的神色,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会微笑的秋晨。
只可惜,那一份微笑在韩似菲的眼中变的越来越生硬,越来越模糊。
“凌大哥,凌大哥……”
这是睡梦时对秋晨的呼唤,她不想眼中的秋晨越来越模糊,然而是梦就终会醒来。她一身冷汗,猛的坐立在了床上。梦是甜的,可乍一醒来,却觉得刚才是场噩梦。
“你醒了。”刑诺开很关心地问道。
韩似菲看见了那一脸疲惫,在自己床边的刑诺开,一下子便想起了刚才在街市上所发生的事情,是刑诺开救了自己。环顾一下四周,室内整洁明亮,可这一切的陈设在韩似菲的眼中无一不是陌生的。
“我在哪里?”
“不要再害怕了,你是在我住的楼台。”
韩似菲此刻刚要起身道谢,可突然觉得浑身上下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险些从床上掉了下来。刑诺开连忙站起,一把扶住了柔弱的韩似菲。于是韩似菲用那很微弱,很缓慢的声音说道:“多谢这位大侠相救。”
“不必言谢,你现在身子很虚弱,还是躺下休息吧。对了,我还给你熬了碗姜汤。”
说完,刑诺开立刻转身向外走去,像是要为韩似菲端姜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