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重地拉下拉链,一个回身就把羽绒服脱了下来,抬脚就要往上走。
许嘉允比我更快地往回拉住我的胳膊。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的力没有抗衡住他的,整个人被拽的往后一踉跄,头“咚”的磕在墙上,在楼道里响极了。
许嘉允第一时间松了手,摸到我的脑袋,万分焦急地问,“疼不疼?疼不疼?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津津?”
我委屈死了,这一夜心理承受压力就算了,现在头还撞这么一下,这要是撞出什么问题了,我还怎么走上人生巅峰,打脸张大嘴啊。
好在我仍旧保持理智,知道楼道属于公共场合,躲开他的手直愣愣地往楼顶上冲。
楼道还是不大安全,被叔叔阿姨发现不仅扰民还丢人。
许嘉允一路跟着我,那架势就跟盯犯罪嫌疑人似的。
顺利踏上天台以后,我再也忍不住了,蹲到墙角揉着疼痛的位置哭将起来。
“你疼不疼?你疼吗?津津?”许嘉允赶忙把羽绒服裹在我身上,又问了一遍。
我哭得正起劲儿才懒得搭理他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哭什么。
对暗恋的失望?五班班长长啥样我都没记住。张大嘴的羞rǔ?那股劲儿在我跟爸妈面前哭完以后就过去了。
可是好疼啊,实在是太疼了。这不是生物上说的,感受器受到刺激,然后由传入神经传到大脑皮层上的感觉中枢产生的疼痛,而是一种堵在胸口说不出来的难受。
难受到我觉得一定要哭,觉得自己好恶心,觉得许嘉允面目可憎。
我想,我不要再跟许嘉允做朋友了。
所以许嘉允伸手要替我揉头,被我无情拍掉;许嘉允着急忙慌从兜里掏出一个漂亮信封塞到我手里,我看也不看就要丢掉。
“别别别,这是情书,我给你写的情书。”许嘉允一把握住我的手。
他的手很大,手指微凉但掌心很暖和,将将好包裹住我的。
“你,你给我写了?”我抽泣着问他。
“写了写了。”许嘉允点头如小jī啄米,慌里慌张的。
刚才坚定的不要跟他做朋友的念头就此松动。
大多数时候,在对付我这方面,许嘉允都是游刃有余有条不紊的。不管我生再大的气,到他这里,听他讲两三句,再逗一逗也就笑了。
今天是我第一次发这么大脾气,也是许嘉允第一次这么慌张。
但是不得不说,他这幅状态让我很满意。
我是许嘉允最最好的朋友,他本就应该这样紧张我的。
但换个方面想,现在我也是没什么道理的。因为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委屈,我只是由着性子把错一股脑儿推到许嘉允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