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上了华丽羽衣的欺骗和背叛,同样可以让人甘之如饴……
……洛
秋尘似乎是怕惊吓了她,说话声轻柔得好似一阵微风:“怎么了,洛?”
尽管因为一夜不停地说话而嘶哑,秋尘的声音,仍是让她安心。
她胡乱擦干泪水,口不择言:“我一直相信你一直信你我没有怀疑你真的没有……”
秋尘似乎怔住了,直到她带了哽咽的不安呼唤响起。
“……大人……”
“呵呵……”
秋尘笑了,温柔而包容。
“我知道啊……洛。”
然而,终于有一天,她心里的那个声音,被秋尘听见了。
她不小心放出了“那个妖怪”。
秋尘望着她,半日无言。
她很怕,怕秋尘一开口就说不要她了。
秋尘最终笑了,眉宇之间的黯淡加深了几分,话音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了然和忧郁:“女孩子,有个伴儿也是好的……她是你的姐妹你的半身,她的名字,就叫朱曼吧……”
那日,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仿佛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
“洛……”
后来。
秋尘说:“我要打破诅咒。”
秋尘说:“我可以让魇魔解封。”
秋尘说:“……”
秋尘,不再叫她洛。
她究竟是谁?
所谓的一体双魂究竟是什么?
她一半的灵魂全心全意地相信和依赖秋尘,将他奉为神明,另一半却总对他报以怀疑和讽刺。
然而……都在帮助他。
尽管“朱曼”会时不时与洛争吵起来然后任性地违反命令,但毕竟,还是在帮他的啊……
秋尘……
我的大人啊……
闭上的眼睛又缓缓睁开,她在死亡临近的脚步声中恍然明白:
她是洛。
自始至终,只是洛。
她曾经怀疑过秋尘并最终确认秋尘欺骗和利用了她。
可她不在乎。
就算是被利用,她一样无悔。即便那些温柔和善意都是虚伪,她也一样感激。
她爱着那个青衣的男子。
被骗了,被利用了,她都认了。
朱曼……那个歇斯底里的“妖怪”……她从未存在过……
洛,仰面倒在地上,对着恍惚出现在眼前的深秋的湛蓝天空,笑了。
她听见自己心中藏了二十年的两个字从自己口中吐出,带着令人不可置信的浓浓情意。
“秋尘……”
青衣男子温柔地笑着,对她伸出没有握着竹笛的那只手,唤她:“洛……”
八月廿一。
晨。
风破昂首挺胸地面对着那个似乎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家伙,神色淡然无波。而他面前的那个人却是嘟着嘴瞪着眼两手掐腰……简直像个小鬼。
虽然气势也好别的什么也罢都相差甚远,最终认输的却是风破。
……只因他面前那人,姓司徒,名青萝。
“我……认错……”
从没说过这种话的魇城奉刀眼神游移不定,后两个字说得细弱蚊蚋几不可闻,饶是青萝耳力极佳也听得费事。
“错在哪儿了?”青萝终于找到“气势汹汹”的感觉,挑了挑眉。
“……”风破眨眨眼,心虚地望天……呃,望屋顶。
“你一点诚意也没有!”青萝跳脚。
眼看少女如同炸毛的猫或者狐狸一样发怒,风破终于忍不住破功:“咳……呵呵……”
“笑你个大头鬼啦!”
“咳……嗯……那个……”
“不许转移话题!你赶快给我好好认错反省听到了没有!”某个小丫头两手捉住比她高出不止一头的某人衣襟用尽力气摇晃……撼之不动。
“呃这个其实……”
风破房门外“听门脚”的秦薷自言自语道:“这小子脾气怎么好了这么多啊居然都会笑出声儿来了……唔,倒是小青萝的脾气一夜之间暴躁了起来……有意思,很有意思……”
“看来我以前说‘吃醋的男人不可理喻’也不完全对,吃醋的女人且不说,这小丫头片子不可理喻起来也是很严重的啊……”
“那么秦兄,你所谓吃醋的女人是……”
“杀人不眨眼哎呦哇啊啊啊痛啊……”
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惊动了屋内的两人,青萝愕然望向房门,风破却是迅速冷下了脸。
房门被风破用力打开。
门外趴着秦薷站着齐仲彦地上还蹲着一个正拨弄秦薷头发的……
“呃……姮姐姐?”青萝从风破身后探出头来,看见蹲在地上姜姮惊异无比,“你们也到了啊!”
姜姮抬头看见青萝,立即两眼放光地跳了起来,一只脚“很不小心”地踩在了她家小如弟弟的左手上,无视秦薷由于巨大的痛苦而扭曲的表情,她的脚竟然碾了两下才从那只可怜的手上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