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后悔了……与你只有一个那般平静甚至几乎被忽略的初见……至少至少,我应该走出来的……
……齐仲彦
浸透了“秘闻”味道的引诱话语如说话者所想的一般引起了阵阵惊呼,还有不少的抽气声。
“哦?这位兄台看来是知道些什么?”
“哼!陛下如今年迈,皇子们自然着急,太子早逝,如今最有可能即位的就是二皇子,他借机把莫将军弄到南边来,其实是想夺他的军权呢!你们想啊,之前天狼军在塞北何等威风,莫将军下个命令比地方官还管用得多,就是陛下不防,二皇子也要担心他万一有异心如何是好,如今到了江南,哪还有人卖天狼军面子!之前他们初到苏州不是就吃了齐大人一个闭门羹么……之前齐大人来此也是二皇子举荐的,我看他恐怕也是二皇子一党。何况这剿匪也不能动用全部天狼军,莫将军带来的人呐,撑死了一千!那剩下的,恐怕也不会再给他啦……趁此时又封个不伦不类的‘平南将军’……哼,都‘平南’了,塞北的事儿自然就用不着他!”
“兄台此言有理,不过……”
“不过什么?”
“其他皇子……难道就任由二皇子行动?莫将军若是被夺了军权,二皇子殿下自然要换上自己的心腹,其他皇子就不知道阻拦?还有啊,齐大人从前可是韩宰相提拔起来的,怎么会是二皇子一党?韩宰相先前可是太子太傅!他可是已故太子的人呐!”被人讥笑为“迂腐”的那人似乎因这嘲笑之语心有不甘,为证明自己并非迂腐之人,也壮着胆子开始议论。
“二皇子仁厚嘛……”知晓朝中内幕那人摆摆手,“太子死后,二皇子可是连韩宰相都没动……”
“废话!太子都死了动不动韩宰相还有什么区别!那是哪门子仁厚?”
突然的打断让说话者极为不爽,狠狠瞪了插口那人一眼才道:“前朝可是有例子的!四殿下死后他那一党人不久投向了今上么!若非如此今上只怕早就被晋王给整死了!二皇子难道不知斩草当除根?留下韩宰相还不计前嫌推举他当宰相……那当然是因为二皇子仁厚了!”
酒楼中的议论声一波波传入雅间中那文士之耳,换得一抹淡笑。
站立的女子默然听着,却忽然道:“说二皇子仁厚的是你的……不,是受到二皇子默许的吧?”
文士微笑点头:“不错,你学到了不少,利用一部分所谓的‘漏出来’的内部或者小道消息,引导民众中最难控制的一支力量……舆论,以达到扬名或者美化自己的目的。是高招呢……即便是被利用的人,也从来不会认为自己是在别人的控制之中,还因为自以为的‘见多识广’而沾沾自喜……刚来这里就见识了这般高明招数,如何,有何感触么?”
“……哼。”那女子冷哼一声,转开了脸。
一样是站在那文士身边,高个的男子却恭敬得多,对于那些“低声”讨论的人似乎也有与那女子不同的态度:“大人,你看……”
“没什么,都说江南多才子……其实呢?多的不过是一群除了空谈什么也不会的酸儒罢了,自以为是目空一切而且,完全没有脑子。英雄气短,朝廷是非,前朝旧事……这都没什么,可是,他们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皇权之争岂是他们所能解所能说?难怪历代皇帝最恨的都是文人……其实恨的都是多口之人,可惜这多口之人十有八九是文人,我若是上位者,也同样要拿他们去抽筋扒皮的。”说话的口气中带了几分玩笑意味,向听者显示着说话之人的好心情。
高个男子闻言只是微微垂了头示意明白,神情淡然,似乎丝毫不觉话中对皇帝的不敬之意。
一旁那女子忽然冷冷道:“你难道不是江南人?难道不是文人?难道不是多口?难道……没有议论朝中是非?”
“我?”那年轻文士笑了笑,“我有办法不惹祸上身,可他们呢?我若是走出去治他们一个妄言之罪,哪个能脱罪?”
女子似乎怔了怔,随即冷冷一笑:“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规则都是笑话,只因为你有力量……你是想说,权力与武力同样可以胁迫他人,纵容自己么,而你,虽然体质孱弱,却也一样拥有实力么?”
文士但笑不语。
“我不过说你一句无能,你便记到如今……哼,不是说男人都喜欢自诩心胸宽大么,怎么你一点小事记到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