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期待的,我所得到的,似乎有所不同。
……秦薷
女子的声音如手中冰锥一般尖锐和冰冷:“棋子,就该守棋子的本分,棋手的心思,还是不要妄加揣测得好。”
“……呵呵,是么。”
冰锥如同出现时那般突然地消失了,洛警告地看了齐仲彦一眼,转身离开。
被丢在身后的齐仲彦突然开口:“同样作为棋子,洛,你不觉得自己为棋手想得太多了么?须知聪明反被聪明误,你确定所为的就是他想要的?难道……你认为自己一定不会反而阻碍了他么?”
洛定在了原地,半日,缓缓回头,一字字道:“我不是棋子,而是他的手……还有,不要叫我‘洛’……你,不够格。”
不够格啊……
你的名字就只这一个字,你不说,谁知道这名字叫不得?
至于……“手”?
……以他意志为我意志,以他喜怒为我喜怒,以他生死……为我生死。
你想要的,就是这样吗?“手”……比棋子更为悲哀的存在。
齐仲彦摇摇头,轻笑。
未时。
齐仲彦听完丰隆的汇报,半日没有出声。
走了?
“八音乐府的乐师”一行人,就这样在搅乱苏州之后大摇大摆地走人了?
真是……
微微苦笑,齐仲彦食指轻点窗棂:“你下去吧。”
“大人……”
“还有事?”
“是……武林盟主林秋芷,现身扬州!”
食指动作一顿,齐仲彦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现身扬州……
终于,还是要应战了吗?
林秋芷……
齐仲彦没有猜错,林秋芷的确已经决定应战。
谢,王,卢,龙。
四大家族的战帖,我林秋芷接下!
一人一骑回到扬州,故作悠闲地转了一圈扬州,林秋芷才终于纵马向长安而去。
马上的林秋芷仍然一脸“天真茫然”。
然而,又有几人能知道,那样的神情掩藏了怎样的内心?
“长安有变。”
这四个字下,掩藏了多少惊涛骇浪?
聿忠堂主“暴毙”,柳榆剑馆易主,玉凝楼主与龙家朱厌比武重伤卧床……
动我的人?
……找死。
望向北方的眼神中带了极北之地方能比拟的刺骨寒意,武林盟主用力握住了马缰。
我……一定会要你们付出代价!
马蹄重重踏向地面,扬起一道沙尘,骏马载着主人向北疾驰而去。
驰向那从未安宁过的……帝都,长安。
八月初三。
太湖,某地湖畔。
“遥望长安何处家,”
“江畔月低落晚霞。”
“一缕清风夜声里,”
“难解玉笛听梅花。”
轻扬的歌声悠悠然飘荡在湖面,伴着秋日清风,卷起水中残荷。
略显低沉的男声响起:“不是说不会唱么?”
“骗人的啦!”少女毫无罪恶感地用欢欢的语气答道。
“……那乐器?”
“那个啊……是真的不会,而且我还不太识谱,只记得三首而已……”不知因为害羞还是惭愧,少女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嗤……”
“你笑我?”突然高起来的声音里带了几分薄怒。
年轻男子矢口否认:“没有。”
“你有!”
“没有。”
“就有!”
“……那就有吧。”由于心情好,男子的声音多了几分明朗。
“……”少女张大了嘴巴想说什么,却一时语塞,半日,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就在两人身后不远处,还坐着另一对年轻男女。
这四人,正是风破青萝姜姮和季琅嬛。
姜姮笑吟吟看着小破弟弟和弟妹“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心情好到极点,喜滋滋地抬起手轻轻点着下巴,脸上笑容堪称诡异。
一旁的季琅嬛看着姜姮的“奸笑”,不由失笑:找了个……呃,弟妹,就能让她这么开心?她之前是不是以为自己师弟只有一辈子形单影只的份儿?
正想着,就觉姜姮用手肘捣了自己一记,突如其来的痛感让季琅嬛抽搐着一歪身子,而姜姮却似对自己给人造成的“困扰”全然不觉:“诶,看他们两个,坐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还真是顺眼呐呵呵呵……”
“啊。”用勉强不走调的声音应了一声,季琅嬛也把目光转向湖畔的两人。
如果那个风破像现在这样完全不释放寒气或者杀气或者什么什么的话……的确很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