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也就算了, 次次错过,秦晋一瞬间甚至有在考虑烧香拜佛。
然而下一刻,脑海中浮现出红尘一脸的禅相, 他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因为一只猫, 远离一尊佛。
李沙沙也没料到事情会有如此发展,还在心心念念着机器人“之前说好的交易……”
“买, 给你买两个。”
李沙沙惊喜“真的?”
“用一个心理阴影去覆盖住另一个阴影,”秦晋淡淡道“你的治疗很成功。”
秦晋是当晚下的购物订单,第二天一早李沙沙便收到了两个机器人,他抱着机器人, 第一次觉得像是烫手的山芋。
再看李相浮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明白对方昨晚是故意撂下那么一句话,好整治自己不知悔改, 还妄图动小心思寻找长期货源。
毕竟用女尊国的故事去换机器人, 简直是无本买卖。
吃完早餐,李沙沙背着书包去上学。
向来寡言少语的李安卿忽然问“你把秦晋得罪了?”
李沙沙仰头“完了……”
就连局外人都能看出不对劲。
表面上秦晋云淡风轻, 但那时不时意味深长的一瞥, 着实让人不安。
李相浮讲究报仇不隔夜, 秦晋则不同,很能隐忍然后爆发。
李沙沙格外有自信,前几次的社死已经让他在对方那里积累够了量变,接下来就是质变。
爸爸, 救我。
他坐到车上, 默默给李相浮发了条信息。
李相浮正在清扫庭院活动身体,看到信息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才是应有的悔过态度。
吃过午饭, 确定一时片刻不会下雨, 李相浮抽空去了趟医院。
医院的床位最近很紧张,孔永贵只是皮外伤,经过几天修养早就没有大碍,已经被几次委婉提醒可以出院。
孔永贵恍若未闻不停刷手机,思绪却完全不在上面。
他和上流圈子是两个世界,很多消息都得费力打听,李相浮外出冒险出事,后来被家人送出国,算是社会新闻。
当时孔永贵着实开心了好一阵子,尤其得知和他同去冒险的失踪人员是秦晋的弟弟。
如此一来,哪怕李相浮日后归来,也没空折腾自己。
隔壁床的中年女人在看狗血爱情剧,孔永贵听得心都在发麻,联想起李相浮咒骂一句‘鸭王。’
他不清楚秦家两兄弟的恩怨,只当秦晋为了当个姘头,连弟弟的仇都不报。
“日子过的不错。”
熟悉的声音飘过来,孔永贵有些艰难地抬眼。
李相浮确实有惑人的资本,随便往那里一站都是最亮眼的存在。
隔壁床的病人好奇看过来,李相浮走过去放下从外面买来的果篮,里面还塞着一个小红包“我有话想和朋友单独聊聊,您看方不方便回避一下?”
拿了钱,病友麻利腾出空间。
李相浮坐在病床前,开门见山“详细说说我从前都是怎么对付你。”
孔永贵立刻面露狐疑,自己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再来问他?
“我有些放过你的心思,但不确定报复有没有到位,”李相浮状似苦恼“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
说罢他认真注视着孔永贵“都具体说明一下,好方便我查漏补缺。”
孔永贵神情一僵,一字一顿问“你是人吗?”
这哪里是人能说出的话。
李相浮无比平静“机会只有一次。”
他也不算完全蒙骗对方,如果过往对付得差不多,这笔恩怨可以了结,但如果还不够,他得继续落井下石几次。
孔永贵恨不得用目光将对面这张可恶的面孔剜了,终究选择深吸一口气,愤愤不平说起往事。
“系统对我的折磨也不少,当时你不愿意接受绑定,它就把怒火宣泄在我身上。”
听到第一句话时,李相浮心中便是一动,绑定也要经过本人同意,显然自己当初没有乖乖就范。
系统想要折磨一个人,有诸多法子,代价是耗费些能量。
李沙沙是个蔫坏的,想必当时孔永贵的滋味也不好受。
孔永贵越说越气“你还时不时带着那些狐朋狗友搞事,后来我去其他地方应聘,都会被拒之门外。”
李相浮冷笑一声“你选择教书的目的是什么?”
根据秦晋后来打听的消息,对方在学校时因为成绩优异,曾有知名企业抛来橄榄枝,孔永贵坚持选择当教师,说白了是因为小孩子好拿捏,可塑性高容易实现系统转移。
孔永贵闻言心虚避开对视。
李相浮面色不变“继续说。”
再次开口时,孔永贵的气势明显弱下去了很多。
他陆陆续续道出不少,几乎是事无巨细,想证明这些年经历的磨难已经够多。
李相浮听完一言不发起身,他没当面说什么,直到走出病房外才发出一声嗤笑。
说起来孔永贵所谓的磨难更多源于疑神疑鬼,因为剥离系统留下神经脆弱的后遗症,以至于时不时幻想自己会如何利用家世对付他。
“被害妄想症……”
李相浮摇了摇头,觉得乏味。
他的步伐很快,一路头也没回地走出医院,身后的建筑在光影切割中,仿佛彻底被剥离开。
一直到路口,李相浮才终于停下脚步,闭了闭眼“过去,再见了。”
和孔永贵的对话结束,同样代表着他彻底不想再追究往事。
手机嗡嗡震动个不停。
“喂。”李相浮接通。
“爸爸,我恢复数据指日可待,到时候我就可以给你讲过去的故事了!”
“……”孽子。
回家前李相浮给秦晋发了一条短信,言明孔永贵的事情已经结束,休假旅行可以提上日程。
不料秦晋很快打来电话“你在哪里?”
“医院附近。”
“我过来接你,晚上去外面吃。”
李相浮首先想到了李沙沙,隔着不同空间秦晋也知道他在考虑什么“那孩子现在正躲着我,可以不用同桌用餐,高兴还来不及。”
代入一下李沙沙的心境,李相浮承认了这个判断。
在路边站了没多久,便看到一辆熟悉的轿车,李相浮坐进副驾驶座,简短提了一下孔永贵。
“太便宜他了。”
秦晋说话从来都是很有分量,李相浮明白话里的意思,摇了摇头“孔永贵胆战心惊多年,荒废了人生的黄金时期,没必要继续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