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星海淡淡扫一眼沈瑾年,对着沈父讳莫如深地说道。“令公子真是年少有为。”
不知怎的,沈父有点笑不出来,打着哈哈。“哪里哪里,怎么没见到令嫒?”
贝妈在贝爸面前,偶尔会气呼呼,容易bào露小性子,但在外人面前一向拿捏得稳极了,自有一番沉稳端庄,又不乏女qiáng人的气势。
而,此刻她却是皮笑肉不笑。“谢沈总关心,她晚点出来,她的情况……”
她觑一眼沈瑾年,故意留半句没说,任由他们去揣测。
随后又周旋闲聊了几句,见光鲜体面的夫妻两人离开,沈父心里直犯嘀咕。
怎么回事?
贝氏夫妻的反应有点不对劲,明面上和和气气,但落在自己儿子身上的视线却有些微妙?
不争气的儿子哪里得罪过他们?
沈瑾年站在父亲身侧,到底是太年轻,被夫妻二人暗藏的机锋杀得心惊胆寒,特别是他们的视线,让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老猎人盯上的猎物,背脊发凉。
他回忆起,在游戏里多次遇到他们的情景。
全不是什么好印象。
一次他去纠缠贝荼罗,一次他去对她谩骂泄愤。
好死不死,两次他们都在场。
暗中结下的梁子,他没敢向任何人提及,但明显贝荼罗的父母有意针对他,贝家的影响力,细思极恐。
他艰难地咽下口水,感觉嘴唇gān涩,换一杯香槟,饮一口,将心里弥漫的不安qiáng行压下去。
再没有心情去应酬,他准备退到花园角落。
脚步刚迈开,冷不丁感觉膝盖一痛,突然双腿发软发麻,猝不及防失去重心往前踉跄几步,身躯扑到不远处的香饼塔上。
哐当
动静大得全场都听见了。
宾客的目光齐刷刷地扫过来,聚焦在扑倒香槟塔的男人身上,只见他láng狈不堪地爬起来,脸上的惊慌一闪而逝,随即沉着脸像是忍受着莫大的屈rǔ。
摔个狗啃泥不说,香槟色的酒液兜头兜脑地洒他全身,得体的西装裹在身上像块打翻残羹冷炙的餐布,发梢还滴着酒水,手掌被碎玻璃划破见了红。
主人家反应很快,立马有侍者将láng狈的沈瑾年带离现场,将láng藉的区域收拾gān净,好在香槟塔不止一处,对酒会造不成什么影响。
倒是某个拿错剧本,像小白花女主一样平地摔的男人,有幸成为今晚的一个笑话。
站在露台上的荼罗收起透明的珠子,深藏功与名。
转身,下楼,被迫营业出去露面。
沈瑾年被侍者带到客房,脏污的礼服外套由侍者拿去gān洗处理,又有人来替他包扎一番,在贝家的地盘,他作为一位宾客,理应受到该有的周全照顾。
这是酒会主人给予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