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闷哼一声,他飞快的交代起来。
冯然一家,确实死在他的手中,原因就是冯然坏了他的事,救了他的仇人。灰发人叫齐东,是野狼帮的四大长老之一,这次为了用八十一个孩子炼制天福引,来到这个边陲小镇收集原料。
他所谓的原料,就是小孩子。天福引是一种上古邪术,收集九九八十一个孩子,把他们杀死之后,剥夺他们身上的福气,一起转嫁到另外一个即将出世的孩子的身上。那个孩子一生的运气,简直就好的无法形容了。
他的嘴巴开开合合,我却已经听不到他说什么了。我知道,我对这具身体的掌控,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
我一脚把他踢翻在地,伸出脚,踩住他两腿间作孽的根源,用力一碾。
齐东的嘴里发出极度悲惨的嚎叫,我泠泠的笑着,一脚一脚的踢在他的身上。
他身体的每一根骨头,我都踢断了,他的眼睛凸了出来,嘴里大口的吐着紫色的血块,那是他的内脏。
最后,齐东已经完全没有了人形,偏偏他一时半会还不能咽气,只能怨毒的盯着我,嘴唇蠕动着,像是在诅咒我。
我伸手虚虚一招,地上一根粗木棒,直接越过空中,落入我的手中。
我高喊一声,挥舞着粗木棍,像是捣衣服那样,不停的捶打着他。
齐东的惨叫渐渐无声,地上只剩下一块薄薄的肉泥。
我站在民房上,回首望去,整个小楼前的院子,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
人们以各种凄惨的方式趴在地上,没有一具完整的。鲜血汇聚成河,倒映着惨白的月色,散发着清冷的光芒。
我身体摇晃了一下,认准大江的方向,化作一抹青烟,向着大江飞奔而去。
到了江边,我抱起一块大石头,毫不犹豫的跳入了江里面,我希望我可以一直躺在江底,鱼虾在我身侧穿行,江水可以洗去我浑身的血腥和不祥,让我和我体内的天煞,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呼啸的北风,带着翻卷的雪花,从门缝里面钻进来,我赶紧往炉子里面添了几块大炭,熊熊的火焰翻卷上来,没过一会,上面吊着的铜壶冒起了升腾的白气,水咕噜咕噜的开了。
窗外白雪纷飞,路上行人匆匆,一个小女孩,打着一把伞,在风雪之中连跑带跳的,很快到了门前。
我打开了房门,她跑进来,连连跺脚,举着小手让我看。
“大哥,好冷啊!你看我的手都冻红了!”
“二妮,去烤烤火!”我拉着她,来到炭火旁边坐下,看着火影映着她红扑扑的小脸,自己提起铜壶,倒了一杯茶。
茶水的清香在屋子里面回荡,我告诉二妮,雪停了,我就要进山,我已经找了红姐来照顾她,我不在的时候,让她好好学习,听红姐的话。
二妮不舍的看着我,问我为啥非要进山,现在雪那么大,山里也没啥东西可收啊。
我笑了笑没说话,我开这家山货店,并不是为了挣钱,而是以这个为幌子,进山去找一样东西。
龙脉!
我现在所在的地方,是陕西靠近秦岭的一个小县城,我离开长白的时候,还是深秋,现在已经是寒冬了。
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苦苦思索,那天到底是谁救了我。
当我有了意识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岸边了,臧老三守护着我,背后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天煞暴虐的想要控制我的身体。
但是我的体内,始终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像是一泓清泉,一点点的冲刷天煞的暴虐,也始终维护着我心头的一点清明,让我不至于失陷。
我问臧老三到底怎么回事,臧老三苦笑摇头,说他本来想追着我来到江边,可是却遇到了最恐怖的家伙阴差。
可能是我杀死的人太多,阴差过来引魂,吓得臧老三躲在一旁,一动不敢动,大气不敢出。
阴差收魂离开了,臧老三才敢悄悄的出来寻找我。
当他好不容易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躺在江边了。
这件事情,始终沉甸甸的压在我的心头,我不知道到底是谁救了我,开始的时候我是怀疑莫北楼或者青阳真人的,不过后来想想,也不太可能,要是他们的话,找到我就要想办法搞我体内的天煞了,不可能像雷锋一样做了好事飘然而去吧。
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结果,索性不再去想。
我潜回了镇子,暗暗打听了一下,出乎我的预料,我杀了这么多的人,警局却没有通缉我。我猜想可能是他们也讨厌野狼帮,对于他们的覆灭喜闻乐见,所以把这件事情压了下去。
我在警局查探了一下,证明了我的猜想是对的。那些警察其实也有热血,只不过被压抑的太久了。其实他们知道压下这件事,对他们有百害而无一利,可是他们还是这样做了。
这让我起初对于人性的失望,变得好了很多。同时我在警局,意外的发现了二妮。
那个给我炖鸡汤的女警察,正在哄着她睡觉,我思考了好久,终于决定,带着二妮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