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直到夜间,岁杪也无心用膳,连往日最爱的那本游记都被她放在了一旁没再看,她侧躺在贵妃榻上,背对着宫门,望着里间的烛火发呆。
清荷在旁边端着一盏茶,嗓音刻意放的很低,“娘娘,你怎么啦,谁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
岁杪说完,小脑袋还摇了摇,这叫她该怎么开口,她不可能说,她心里头觉得不舒服吧,听见承天宫的那位给恩玉宫的赐了镯子,加之今日又听见了那个姬嫔进去承天宫伺候。
到底是怎么个伺候发她不知道。
她这人素来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开心了便笑嘻嘻的,不开心了便闹一下,反正回头有人哄,可如今先帝和太后都不在了,这也是她觉得的最无能为力的事,她想让人哄,可是谁来哄她呢
最主要的是,也没人知道她为何不开心,她不好意思说是因为什么事让她感到不开心,毕竟这像是先帝当年后宫善妒的妃子们才做的出来的事,她不想也成为那样的人。
可若是憋在心里,她的心口也不舒坦,可到底是她自个儿的问题,从开始把他装在心里的那一刻起,就得接受他的身份他身份所带来的处处限制,说到底,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他怎么可能独独守着一个人呢。
只是能想能理解是一回事,可是若是要想通又是另外一回事。
尽可能的不再去想这些繁杂的事,且未来还没个定数,岁杪的视线从烛火中收回来,打算吩咐清荷伺候她入寝,可殿内忽然传来了脚步声,一下一下的,沉稳有力,到底相处了不少时日,还是熟悉到听见了便知是谁。
方才还觉着他是皇帝三宫六院佳丽三千再正常不过,可如今当真正的见他来了,人就站在身后,她还是委屈涌上了心头,不想被看见,于是便闭起了眼。
贵妃榻有软垫子,身后感觉陷了一块进去,岁杪知道这是严翊坐了下来,可她还是依旧不说话,殿内的气氛沉默的诡异,直到身后响起男人低沉的嗓音,“真睡了?”
岁杪没搭理他。
“还在耍小脾气呢?”身后的人淡淡的声音传入耳,“几日不见,脾气愈发的大了。”
他一口一个脾气,岁杪到底还是忍不住,小手背对着他狠狠的攥成小拳头,可下一秒软乎乎的小手便被一只温润的大手包裹住了,旋即男人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到底怎么了,你同朕闹什么脾气?”
岁杪还是不愿意开口,一味的闭着眼,直到男人说了下一句话,“你同朕闹脾气,朕还没说你呢。”
这句话像是点燃岁杪导火线的一根火柴,她瞬间瞪大了眼睛,旋即小脑袋往他那边看去,小脸气鼓鼓的道:“你同我说什么,我又没做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