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姬帝也不过二十,看着刑天,刀削的脸头一遭红了。
降否?姬帝金口一开,不容反驳。只是面对着自己的刑天笑得让他不知该说何才好,不然,一开口语气也不会这般生硬。
刑天懒洋洋的靠在断旗桅上,牙齿洁白整齐,眼睛黑白分明,在阳光反照下炯炯有神,鼻梁笔直高挺,显得英俊而且气宇不凡。
刚出来晒太阳,你就来了,我好像;;很久都没晒太阳了。
想不到他一开口,全然不似狰狞武将,确实满言的温柔惆怅,多少让姬帝有些吃惊。
他真的很久没晒太阳了,姬帝心想,脸色白成这样苍白,毫无血色。不过,等他投与自己麾下,一定会好起来;;
你的主人已经不在了,他的族人也尽数投入我族,满城只剩你一人,你还死守不降,是想与我争位还是;;姬帝终于开始了劝降,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别人降不降,那是别人的事。刑天站直身子,不怒自威:就剩我一人又如何!我答应过他,只要我不降,就是他不降,就算他死了,就算炎帝部落所有的人都死了,只要我不降,他就能知道!
这一句,姬帝哑口无言,试想自己麾下不乏勇猛超群,智谋过人者,但又有谁能像他。
其实,早在姬帝前来劝降的头七天,刑天早已弹尽粮绝。但未曾想到,自己没有死于敌军刀下,却被自己的族人,趁夜削了脑袋,想要作为献给新主的礼物,以便讨得块肥沃的领地。要不是族中有良心未泯者,实在愧对先帝,更怕死后无颜面对守护族人多年的刑天,悄悄将刑天的尸骨埋于常羊山里,可能刑天至今都身首异处,不得全尸。
直到后来姬帝得知真情,大哭不止。想不到,生亦为人杰,死亦为鬼雄。自己能有这样的对手,此生无憾;;只是,在得知刑天离开的同时,自己的心,也跟着走了;;
;;
浑浑噩噩,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站在一座高山上,滴血似的天空,一片片漆黑色的乌云在天空飞绕,狂风像刀子一样一阵阵地cī过,我身旁站着的却是;;却是另一个我。天啊,我真的死了吗?竟然看到一个身穿铠甲的自己,迎风而立,孤高绝然,那不可一世的眼神,像极世界的主人。
你;;你是谁?我想我已经是鬼了,那既然大家都是鬼,还有什么好怕的。
另一个身穿铠甲的自己在空中俯瞰着我,开口道:终于是时候了!
什么是时候了?我问,顺便观察一下四周,整个乌云密布的世界,好像只有我们两人。
没想到,他竟然在我尸骨上建造宫殿,只要我不降,就永远被困在里面,除非他亲手将我解放。你!他忽然伸手一直,我左躲右躲,那跟手指还是异常顽qiáng的指向我。
把我的尸骨带出去,在风里扬了,就算挫骨扬灰,我也绝不向他低头!
你;;你谁啊!我问
我是你祖宗。他答
呸!老子是你祖宗!
罢了罢了,后世界之人只知自己是炎áng的子孙。他说着,叹了口气。
看着他,我想,我想;;想不到,自己还真是帅得掉渣啊!
我说,现在宫殿已经塌了,你已经自由了。我好心提醒这个自以为是祖宗。哪知他却冷哼一声,那眼神简直是在赤luǒluǒ的嘲笑我的无知,让我很不慡快。
要是单凭一间宫殿,我还是有办法的,但是他把自己也葬在了这里,你要我怎么办啊!这么多年,我尝尽了各种办法,都没用。再这样困下去,我都要变成一只疯鬼了。
祖宗吼完,语气突然一转,温柔了许多:还好有这些绿萼陪着我,这是我生前最喜欢的花,后来他统治了中原,想不到还将此花封为了国花。几千年来,要不是有它们陪着,恐怕我早就撑不住了。
想不到他也有挫败的时候,不过,我已经被他弄得一头雾水,啊!谁?谁把自己葬在了里面?
刚才在梦里不是已经让你看过一遍了吗?我是刑天,你祖宗啊!没想到我后代这么蠢的!说完,愤恨地冷哼了一声。
啊;;!一拍脑袋,我恍然大悟,原来刚才在梦里看到的,是他故意放给我看的!那么说,我祖宗口里的他,就是劝降不成的姬帝罗!
我祖宗这才点了下头:没想到,他连死后都不肯放放过我,这么久了,我一直在找他到底把自己藏在了那里,只要能让我找到,我就能一把火烧了他,然后我就能自由了。可直到今天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他的魂魄却像张看不见网,把我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