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破烂不准再穿。从今天起不分房了,想清楚什么时候去民政局重新□□。”
是通知,不是商量,所以人又走了,门被重重甩上,门扇外的脚步声立刻走远。
脚步声一消失就只剩了安静。
南山别墅的安静和城中村的安静是不一样的,城中村即使一个人在家,也能听到汽车路过的声音,邻居经过的声音,狗叫的声音,猫叫的声音,无数的活物的声音。南山别墅的静,是静得把人扔进了另一个世界。
施乐雅从这里离开的那天只带了自己的证件,留下了所有,包括衣物琐碎。她的什么都不带走,让时家有的人对她的离开不放心,让有的人不在意这种似乎只是耍脾气的离开。没人知道这个一无所有的人是不需要这里的任何一件东西,她自己的,得到的,用过的,穿过的,所有的东西她都不要了,不想带着任何与这个地方有粘连的东西。
如果可以,她连记忆也不想带走。
时承景丢下的衣服,施乐雅似乎连碰一下也难受。她只是整理好身上劣质的衣服,用袖子破了的外套把自己裹紧。看不见的人灵敏的听力帮助她避开所有人,从时家出来。语音软件帮助她找到了车,帮助她回家。
当时承景带着满身香烟味再回来,人早没了。姜姨和两个最常在这边照料的佣人被时承景叫到跟前,他没交待过任何人把人看住,这下倒怪她们连个人都看不住。
姜姨是个狡猾会来事的主,很快挨训的人就不再是她。姜姨召集了时家上上下下的佣人一起在院子里找,院子外找,这一兴师动众,当然经动了老太太。
荒唐!你是土匪?还是强盗?”
她能去哪儿,除了回她那个城中村的家还能飞了不成。闹得鸡犬不宁像什么话。”
三天两头放着正事不管,你就准备一直这么来回折腾?”
时承景,你今年贵庚啊?”
时承景极其不悦,他不答话,甚至不看人。背脊冷硬,脸绷得像铁板,从老太太面前走开。俩人在书房里,这样的不体面,当然不能当着外人。
时承景龙行虎步的不悦,老太太满头银发的成竹在胸,追着他。
你28了,28是什么年纪,三十而立。”
是要坐井观天,那你不错了,已经风光无限,年青有为,可以歇着了。可是要在你爷爷眼里,你会是个什么?”
他手把手教养你一辈子,没想到也就教了个一叶蔽目,不见泰山的鼠目寸光小人。”
时承景收步,回头,眉头深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