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是rǔ腺癌去世的,沈闻飞亲眼看着她咽气,凑到她耳边去听,仍能听见她孱弱却又执着的语气,她在喊沈望山的名字。
可她心心念念的丈夫却狠心到来看她最后一眼都不肯。
倘若林梦能早日看清她与沈望山的婚姻早已没有回旋之地,也不至于落得惨败收场。
重情之人,越表现得在乎,便输得越惨。
母亲无数次的问句仍响彻耳边。
“闻飞,你爸爸今晚又不回来吃饭吗?”
“他为什么不来看我?”
“男人一旦见识了外面的世界,就会变心吗?”
“闻飞,妈妈好痛,你打电话让爸爸过来好不好?”
如此láng狈不堪,可怜又可悲。
沈闻飞把áng木香放在墓碑处,看着照片上容貌清丽的女人,又想起瘦骨嶙峋躺在病cáng上痛哭流涕的身影,沉默许久。
墓园清冷,chūn雨飘飘,带着微微的寒意。
半晌,沈闻飞缓缓站起身,似叹息,似绝决,“妈,我不会是你。”
丝丝缕缕的chūn雨落在沈闻飞的衣物上,连带着眼睫都挂着缱绻的水汽。
他转身出了墓园,宋然撑着伞站在车旁踌躇不前,见到他后,神情柔软地上前为他撑伞,“闻飞,下雨了。”
沈闻飞接过伞,回头望了凄清的墓园一眼,垂眸,牵住宋然的手,“走吧。”
雨愈发大了,凉意席卷而来。
他不愿成为像林梦一般,为了挽留岌岌可危的感情而苦苦纠缠的可怜痴情人,却仍不知,正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等幡然醒悟时,才惊觉为时已晚。
沈闻飞在A市有一处落脚点,毕业后有一年多的时光宋然跟他在这里生活。
明日他们就要去参加秦故的婚礼,因此正在准备份子钱,红包已经备好,来之前宋然放在行李箱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他有点郁闷地问沈闻飞,“你有没有看到红包啊?”
沈闻飞正坐在沙发上擦拭半gān的头发,闻言抬眼道,“找不到就算了,你那份跟我一起。”
宋然气馁地合上行李箱,看了眼时间,才九点半,出门买新的也还得及,便嘟囔着,“不知道商场有没有?”
沈闻飞起身把宋然推进卧室,将他按在cáng上坐好,说,“别折腾了。”
宋然只好作罢,心里还是疑惑,他分明出门前检查了两次,确保无误他的红包放在了行李箱里,却没想到还是出了岔子。
等回C市再找找看放在哪里好了。
两人作息都很规律,加上明天要开一个小时的车去酒店,十点就熄灯睡觉。
因着客房没有收拾出来,两人这几晚都是睡在一起,宋然起先还担心沈闻飞会睡不着,但看着第二天沈闻飞神清气慡的模样,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