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今天回来?”
穿着中山装的许峰进来问了一句。“是有什么难事吗?”
他在许嫣然的对面盘膝坐下,即使年近五十但他的腰杆挺直,丝毫不见老态。许嫣然笑笑,以热水烫杯后注入热水和早已准备好的茶叶。
茶叶徐徐下沉,干茶吸收水分后叶片展开,水汽夹杂着茶香屡屡上升,让人精神为之一爽。
静待片刻之后,许嫣然恭敬地将茶杯递给二哥。
如此反常作态让许峰有些惊讶。“小妹,如果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家里说。虽然家里钱不多,但关系并不少。”
许峰说的是实话,武师传家的许家拥有强悍的人脉关系,跟政要富商之间都有扯不断的联系。但许家人有着武人特有的豪爽,对金钱并不很看重,这也导致了许家人有武力有人脉但钱少这一尴尬状态。
许嫣然算是许家唯一一个从商的了。
“二哥,你有大哥的消息吗?”
许嫣然突然道,许峰的手一顿,过了一会儿才叹息道:“我知道大哥在A市,有一双儿女,后来爸察觉到我在查大哥的事情便不许我再调查了。算起来已经十多年没有大哥的消息了。嫣然,你也不要再问大哥的事情了,爸年纪大了,大哥都能忍心不会来看看,我就当没有这个哥哥!”
许峰声音越冷。
大哥是他们这一代许家人的偶像,但他却也是最心狠的一个,这么多年硬是不会来看看。
许峰没说的是七年前父亲生病住院曾经松口让大哥回来,但他寄了信大哥却一直没有回来。这让一向骄傲的父亲很受打击,并叮嘱许峰不许将这个消息说出去。
茶渐渐冷了,已经不是适合入口的温度,但爱茶的兄妹俩却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过了不知道多久,许嫣然才缓缓放下茶杯,用一种奇怪的带着伤痛的眼神看着二哥,缓缓道:“二哥,大哥没了,已经十多年了。”
“喀嚓”一声,碎片夹杂着水滴在褪色的地板上飞溅开来,划破了许峰手腕的皮肤,但他没有动,甚至似乎没有感觉到似疼一般,脸上尽是木然的表情。
“嫣然,话要说清楚,不然容易让人误会。”
许峰面上镇定,但他的手却有些颤抖。很快,他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他拿起旁边的抹布擦掉手上的水珠。他低着头,许嫣然的眼眸中染上些怜悯。
“二哥,你知道我没有说错词,大哥死了……很久了……”
诺大的武场,空旷寂静。
兄妹俩的呼吸声的更是被放大了,一个低落,一个急促却显得压抑。过了很久很久,许峰才挤出几个字。“不要告诉爸妈……”
“大哥子女,现在都在北京。”
这才是许嫣然不知道要怎么做的原因,继续装作不知道,将他们排斥在本家之外,还是……许嫣然看向二哥,对方显然也跟自己一样矛盾。
“让我再想想。”
这个雷厉风行了半辈子的中年人终于露出颓丧的表情,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水壶中的水咕嘟咕嘟地沸腾着,却已经没有人再有心情关注了……
心情好坏的距离有多远?
这个问题的答案对许诺来说最简单不过了,因为只有一顿烧烤的距离。烤肉,烤海鲜,烤蔬菜。中国人绝对是世界上最有创造力的民族,有毒的东西都能拿来各种去毒吃一次,更何况没有毒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