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张系环和赵含玉一同来到关门石寨投于萧辕犁麾下,恕不去详述。
且说,关门起义军在萧辕犁和沈万里的率领下,一路所向披靡挥师北上,不断扩张其势力范围。
一条通往剑南关的咽喉要道被马家寨堵截而断,要想直往剑门关必须拿下马家寨。是智取还是武斗,军师赖矶子也不在军中,萧辕犁和沈万里正举旗不定。
突然,探子来报声称,道:“马家寨寨中人少寥寥可数,并且不知何故寨中粮草短缺。”
二人听到这话,一计涌上沈万里的心来,他将自己的想法悄悄地告诉了他的长兄萧辕犁。
当日,天色低沉,起义军彩旗飘带锣鼓声天健马长嘶。马家寨寨主马玉良从睡梦里被惊醒而来。
一无备马之将,二无增援之兵的马玉良身着铠甲,慌忙中他借着灯火向寨外望去。漆黑的夜里甚么也看不清,只听见呐喊声马嘶声,混为一片。
马玉良虽为朝廷的一方兵卒小吏,可他从官二十年来却从未打过仗,也不知怎样指挥战斗。他哆嗦着的老手想表现一下自己,他伸手去拔腰中的九寸铜剑,却怎么也拔不出来。
从小习武有勇无谋的马蒙飞,在一旁看出了他老爹的心思,他道:“爹爹,您去休息,让孩儿来镇守马家寨吧!”
马玉良笑道:“上阵父子兵,关键时刻还是你好啊!”
马蒙飞将刀从鞘里拔了出来,道:“老爹,您回吧!”
此时的马玉良看到儿子在大军压境时还临危不乱,再想想自己那胆小懦弱的样子。他忍不住感涕流泪鼓足勇气,道:“猛儿,就让咱们父子俩一起并肩作战吧!”
马蒙飞竖起耳朵只听见锣鼓声和喊叫声,却并未见有兵来攻寨。他骑上大红枣马带上几十号人便下寨去看过究竟。
马蒙飞带着兵甲刚出寨来便被潜伏在寨外的沈万里等人拉肩捆二膀,给绑了起来。
楚相伯韩微子等人骑马冲进了马家寨中,此时寨里是一片混乱。马玉良惊吓得躲进了床榻之下,家眷们在惊恐中也紧紧地蜷缩在了一块儿。
楚相伯看着人群中的男女老少,问道:“马玉良,身在何方?”
过去半晌,一个三十有余的家丁,才道:“寨主他躲到榻下了。”
楚相伯差人到马玉良住宿的房间将蜷缩在玉榻下的马玉良,给拽了出来。
马玉良见状险些跌倒在地,他被起义军带了出来。楚相伯下马相迎,道:“马寨主,让您受惊了!”
楚相伯一边招呼着马玉良,一边让手下的兵士们跟马蒙飞等人松绑解绳。
马玉良原本只知道自己这次落入起义军手里不但是自己和家人的身家性命难保,而且寨里的一切都将成为他人的财物。可令他怎么没想到的是居
然自己的命,不但能保下不说,还能被义军以礼相待。为此,他见到眼前的这些义军心里难免有一种内心说不出的敬佩。
在被俘的人群中,不只马玉良一个人对起义军心存着别样的看法。此外,还有一人,他不是别人,她就是马玉良的千金马惠冰。
马惠冰起初也以为自己的一家人落入他人之手,将是必死无疑。可起义军不但不砍去他们的头颅,反而还让他们仍住在寨子里做主唤仆。一股说不出的情节在马惠冰的心中由然而生。
数日后,月明心静垂柳枝头,马惠冰独坐在微山下舒心赏月。一阵微风拂面而来,荡起阵阵箫声悦耳。
箫声随风飘进了马惠冰的耳畔深处,她不禁向传出箫声的地方望去。只见,英俊才华的楚相伯双手托握着管箫。一个人正坐在山顶上,尽情地抚吹着长箫。
马惠冰没有像其他的女孩子一样,躲到离自己暗恋情人较远的地方去,此时的她静静的看着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月明微寒,一阵微风徐来令她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咳嗽声,打断了悦耳的箫声。楚相伯放下手中的管箫,他向山下看去。只见,月光下一位貌似天仙的女子身着白丝绸缎,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自己。
楚相伯从微山顶上一个纵身跳了下来,他跃到了这超凡而又脱俗的女子身旁。
“小姐是……?”楚相伯问道。此时,马惠冰感觉自己的脸烧得滚烫滚烫的,尽管是在月色朦胧的夜晚,但脸上露出的红晕却映出了她害羞的心灵。马惠冰低着头,道:“小女子……”楚相伯故意笑了笑,道:“莫非,姑娘不敢报出自己的家名。”马惠冰微微发怒道:“谁说小女子不敢报出自己的家名。”楚相伯道:“那姑娘请说吧!”马惠冰又笑了笑,道:“小女子凭啥先要告诉你呀?”楚相伯含笑道:“姑娘的意思是让在下先说了?”
马惠冰道:“你说呢?”楚相伯道:“在下,就不必推辞了。”楚相伯双手示拳,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后,含笑道:“姑娘,该你了!”
马惠冰道:“小女子是马玉良的小女儿叫马惠冰。”
楚相伯道:“哦,那在下称你惠冰姑娘如何?”
马惠冰微微一笑,道:“惠冰,可以啊!”
二人双双坐在石块上,慢慢地聊了起来。
马惠冰道:“壮士,你们真的是为天下黎民百姓而起义的吗?”
楚相伯笑了笑,道:“惠冰姑娘,那你认为呢?”
马惠冰道:“看得出是。”楚相伯道:“惠冰姑娘,你说对了。”
月落西天,月光色泽渐渐淡去。突然,“嗖”的一声,不知从黑暗里的哪一个角落飞出一支冷箭来,箭刃深深地扎在了楚相伯的后背上。
“唉呀,甚么人?”楚相伯高
喝一声道。黑暗里的人并没有因他的喝声,而出来现身。只听见,那人在暗处轻微地咳嗽着。楚相伯强忍着伤痛,拔出腰间的龙凤紫剑来。紫色的光映出了黑手模糊的身影,只见黑手的手里持着一把精小的弓弩。他想克制住自己咳嗽的声音,可越是憋着却越是咳嗽得厉害。
楚相伯纵身跃了过去,用剑指着那黑手,道:“你是甚么人,为何要暗害于楚某人?”那黑手双眼直瞅着楚相伯却没说话。楚相伯仔细一瞧,见他已停止了呼吸。马惠冰找来火把,她走到楚相伯跟前,二人借着灯光一瞧此人满脸的烫伤疤痕,发须皆白,一副面色狰狞的样子,让人看后好生畏惧。
马惠冰手指着疤痕的人,道:“他不是无烟阁的篾匠,筏竹吗?”
楚相伯道:“甚么,他是无烟阁的筏竹?”马惠冰道:“是的,他怎么会来暗害于你?”
楚相伯紧锁着双眉,道:“在下,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二人正纳闷,在他们身后有人言道:“他不是无烟阁的筏竹。”
楚相伯和马惠冰闻声回过头看去,只见一个身长七尺有余的中年男子,身着蓝色短衣短袄黑布裤,脚蹬一双白底黑云靴子,手里挎着一口腾云宝刀。
楚相伯问道:“阁下,是何方使者?又凭哪一点说死者不是无烟阁伐竹?”
中年男子说着将他自己脸上的胡须摘了下来,含笑道:“要问在下是谁,奴难刀葛海鹏。”
葛海鹏报上自己的家名后,楚相伯才如梦初醒,道:“哦,是你呀!”楚相伯拍着葛海鹏的肩膀,笑了起来。葛海鹏紧接几步走上前去将无烟阁伐竹脸上的仪容面具摘了下来,道“楚壮士马姑娘,你们请看。”
楚相伯和马惠冰定睛仔细一瞧,他和她都不识得他,而站在楚相伯眼前的葛海鹏却识得眼里的这人,他道:“此人是牛耕田的亲使杜常威。”
楚相伯道:“葛壮士,是怎么知道的?”葛海鹏四下环视一圈,道:“楚壮士,此处说话不便能否借地一叙。”
楚相伯看了看马惠冰,见她没吱声,道:“当然可以。”
楚相伯让马惠冰早些回去休息,自己带着葛海鹏来到了潺潺地流水小溪旁,道:“葛壮士,有甚么话你就直说吧!”
葛海鹏道:“楚壮士,你们都要注意自己的身家性命,最近牛耕田派下他的密谋杀手约有五百余人,专为扫清反对他的逆头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