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太师听着风声,“世道安稳,百姓受不起又一份折腾了。”
嘴角扬起苦笑,施太师仰头看着什么也看不见的夜空,“上面坐着的是谁,重要吗?重要的是百姓如何。”
施太师目光柔和些,“鸢儿还小,什么都不懂。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我也不想她深陷泥潭里。娇养的女儿,能安安稳稳地过她的小日子就好。平淡是福。”
“那些玩物丧志,为世道不容的邪物,别碰就好。”施太师始终都想不通家里给她铺好路,她自己又有才华,为什么非要捅咕那些下九流?
抓一次,藏一次;罚多少次,都不肯停。
月落日升,雀鸟啄着羽毛洗漱。
施知鸢趴在桌子上,歪着头,望着窗外最高的那棵树,一动不动。
“小娘子,你从起cáng就一直看那树。”清儿也弯下腰,从她的角度望过去,“有什么不对么?”
施知鸢眼仍未离开树,丧丧地喃喃,“怎么还没消息呀?”
唰。
一个红色的沙包飞到树尖上。
施知鸢一下jīng神起来,眉开眼笑,“来了!”
清儿一头雾水。
“嘿嘿。”施知鸢边换衣裳边道,“做事要先发制人。父亲已经查到胭脂铺,哥哥也猜到我做奇巧的事。为了安全起见,我准备和美人给父亲演出一戏。”
清儿上前帮她系衣绳,“可是,咱们这阵都没敢跟他联系,你怎么跟他说好呀。”
“前两天我不是跟哥哥出去嘛。”施知鸢把衣服里的头发拽出来,俏皮地扬起嘴角,“我故意在我常买牡丹的那家铺子说,过几天想和母亲一起去挑胭脂,不知道那时候掌柜在不在。我又说了窗外的树上总被挂东西,尤其红色的,特别显眼。”
清儿没懂,商公子根据这个就能知道要演什么吗?
“还好。”施知鸢垂眸浅笑,“果然他会打听我,也懂我在说什么。”
他俩的默契,自己猜不到,清儿笑着摇摇头。
施知鸢穿戴完,对着镜子里可人的小娘子,呲牙一笑,“他准备好,那我们也出发吧。”
上午的阳光暖洋洋的,施太师把藏书拿出来些,放在屋里阳光下晒一晒。
手搭在《施知鸢诗集》上,施太师僵一下,随即面色沉下来,“鸢儿这阵子反常,怕不是因为陆骁。”
宁夫人正蹲在地上,把书一本本平摊码好,“那还能因为什么?”
“恐怕她又做那些歪门邪道了。”
宁夫人抬头看他,他恨铁不成钢地叹口气,“这孩子怎么就意识不到错?这么多年,就在那些下流yín物上转。”
“别瞎说。”宁夫人笑道,“鸢儿长大了,不会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