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您该进场了。”柔和的女声在耳边响起,伍宇缓过神,他已站在“白兰地”号的舞厅外,他手中攥着票,想起来了,是有人邀请他参加的舞会。
朦胧的雨天令天空海面上下一白,他在二层,甲板上的水不算多。
他顺着通道走入,听见了优美的钢琴曲“白兰地”号的舞厅不愧于奢华的名号,明晃晃的,让伍宇有些睁不开眼
正如他所料,舞厅没有其他观众,正中央的舞台上只有一个人的身影,他坐在钢琴前,即使他戴着银色的面具,伍宇也认得出那戴着白手套的修长手指和右眼角的泪痣。
他似乎是刚才的侍者,伍宇意识到这是在梦中。倘若他愿意,弹指间就能将陆天远化为灰烬,但在这之前,他还有很多想问的。
“先生,对于您的莅临,我十分荣幸。陆天远缓缓合上钢琴架,站起身,朝伍宇鞠躬。
“可否邀请您与我共舞一曲?”面具下,那只眼睛闪过一丝狡黠。伍宇听见背后微小的动静,他本能地闪身,一串灯链坠落,于半空中如烟花般绽放。
“好家伙,我以为还能和你好好说几句话。”
“先生,要优雅。”侍者低沉的声音磁性而充满魅力。
刹那间舞厅的灯光熄灭,聚光灯打在伍宇的身上。
“现在,您就站在舞台中央,我们是您忠实的观众,请您献上最优雅的演出。”
聚光灯的灯光如烈焰般灼热,伍宇很快闻到了衣服烧焦的味道,而且无论他怎么躲闪,聚光灯都死死地锁在他的身上。
无奈,伍宇一挥手,那聚光灯直接化为碎片。
“先生,破坏公共设施,可不是什么优雅的行为。”
梦中的场景往往是对方生活印象的构建,他谨记着信使说过的话,如果现在就贸然将他杀死,很可能会导致自己立刻醒来…
他还在“白兰地”号上,对方作为侍者对船内的构造应当了如指掌,他何不利用这个机会,找一找凶杀案的真相?
“伍宇。”信使冒了出来。
“那位侍者也不在舞台中央。”说罢她便消失了。
又当谜语人…伍宇对信使这种行为已经无力吐槽了。
不过细细想来,他不在舞台中央的意思是…
伍宇将头脑风暴的结果具象化成分支线,提供证词,目击现场,否认辩解,与死者熟悉,无数条线缠绕在陆天远身上,他,明明是事件的中心,为什么说不在舞台的中央…
难不成,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市长办公室内,警局的老马坐在韩清风对面,五分钟前,他面无表情地接待了这位同样面无表情的不速之客。
“马局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老马听得出韩清风话里有话,当下案子要紧,他懒得和韩清风计较。
“白兰地号出事了。”
韩清风给老马递了一支烟。
老马也毫不顾忌官场上的客套和办公室门上“禁止吸烟”的标语。
“现场工作布置得怎么样了?”
“船上的侍者没有被提前告知,动静闹得太大了,港口上还聚集着很多围观的人,一时半会儿很难疏散。”
韩市长深吸一口,烟雾缭绕间他沧桑的脸透着淡淡的惆怅,他又站起身,靠着窗,望向港口的方向。
“想不到啊...想不到...”
“韩市长,我猜,如果没有人给您在警局传话的话,死者的身份到现在还没有公布吧。”
“嗐,老马,我这也是为全海市的人民担心,这些天来烦心事太多,如今‘白兰地’号又引起了市民们的注意...马局长,我也很难办啊。”
老马踱到办公室的门口,门上还挂着“执政为民”的书法牌匾。
“韩局长,我给您讲一件事吧,在昨天晚上,我收到了一起医疗设施失窃案,市二院大量处方药丢失,但仓库很多值钱的设备都完好无损,您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窃贼是有备而来。”韩清风丝毫没有注意到烟灰沾到了衣服上。
“地吉妥辛,又名洋地黄毒素,是治疗心房颤动的良药,不过...只要稍不控制剂量,就能致人死地,您说巧不巧,韩市长,尸检报告显示死者正是心衰而死,红酒杯壁上也检测出了洋地黄毒素的成分,而且更巧的是。那位名为陆天远的侍者,在报案前的一分钟,和一个神秘的座机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