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走不动了。”
聂铠当她同意了。于是大步走过去,一弯腰打横将她抱起来,用后背顶开门,进屋去了。
他抱起了她,才觉出不对劲来:“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上一次在医院,他也抱过肖洱。
轻,但没这么吓人。
现在怀里的人,让聂铠心里生出隐隐的担心来,担心她会被一阵风cī跑,就再也回不来了。
肖洱说:“你不也是。”
聂铠脚下一顿,想起今天他起来的时候,身上什么也没穿,脸上不由腾起热气。
口中嘀咕:“流氓。”
十八年来,第一次获得这个外号的肖洱:“……”
聂铠往里走,突然意识到什么:“你不用回家?”
肖洱闭上眼,很困顿的模样:“不用。”
“你家里人不知道你回来了?”
“知道。”
“那……”
“我不想提他们。”
聂铠想起什么,眼神暗了暗,没再说话。
不难想见,她的家里出了事,她来找他,或许她心情不好,也或许是拿他当作能挡风雨的港湾。
聂铠在心里叹气。
这样,也总好过她怜悯他的处境。
肖洱在聂铠的cáng上沉沉睡过去,聂铠摸着她的额头,还是觉得烫,跑去浴室拧了小毛巾过来搭在她脑袋上。
睡着的样子真乖啊,不戴眼镜的时候,清秀标致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也不是,怎么样都好看。
聂铠挠挠头,突然笑了笑。
肖洱一觉睡到晚饭的点。
她看见聂铠在白雅洁的卧室里打包东西。
把所有白雅洁的遗物都装进纸箱中,用胶带封好,摞在一起。
肖洱看见cáng头柜已经被他清空了。
聂铠正在打包最后一只箱子,一转头看见肖洱:“你醒了?桌上保温桶里有汤,我刚叫的外卖。”
“你这是要搬家?”
聂铠点头:“把东西都送去南京。这里,估计会被卖掉。”
“你父亲……”
“我跟他断绝关系了。”
肖洱微怔。
聂铠面不改色地收拾着:“我妈会出事,他脱不了gān系。我没他这个爸爸。”
“因为妻子的背叛而发怒,他的反应太过激了。”
“你是不是看了新闻?”聂铠说,“不是真的。他们谁都不知道真相。”
肖洱目色冷凝,看向聂铠。
聂铠把箱子垒上去,有些疲惫地坐在cáng板上。
“我妈是在外出找我的时候,被人给欺负了,才会意外怀孕。她根本没有出轨。可那个人,根本不听她的解释。”
肖洱没料到聂铠会给出这样的答案。
“是你妈妈跟你说的?”
“嗯。”聂铠抬手揉了揉眼角,“她离开前……给我留了很长的信。”
因为如此,聂铠才会对自己更加自责吧。
他会觉得,母亲会出事,是由自己一手造成的。
肖洱不明白,为什么白雅洁宁可让儿子产生这样的自责,甚至不惜告诉他自己被人侮rǔ了,也不愿承认自己劈腿和别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