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要这么一直漂到沧海变桑田。
肖洱在闷热的夏夜,因梦醒来。
空调因调了睡眠模式,早已停止工作。
她的背后湿涔涔的。
可这明明不是一个噩梦。
肖洱打开空调。
冷风cī了一会儿,她仍觉得不舒服,顾不得穿鞋,便下cáng去客厅倒水喝。
路过父母卧室,她听见异常的声响。
她心下诧异,下意识踮脚靠过去。
没走几步,肖洱就浑身僵直。
紧闭的门内,隐约传出父母的喘|息声,和陌生而隐秘的撞击声。
她赤脚踏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面红耳赤。
肖洱上一次遭遇这种情况,是十三岁。
措手不及,终生难忘。
那次的经历让她觉得这件事耻rǔ恶心。
可是这个意外的深夜,发生的这一切。
令她心慌意乱。
肖洱大步走回房内,将房门紧闭。
拿了手机,她穿上拖鞋,打开卧室内的门,去阳台透气。
阳台外头是黑色的海,遥远的月光凌乱地铺在海面,随波dàng漾。
腥咸的海风裹挟着燥热的气làng翻腾着,像看不见的手,勒住人的脖子,一寸寸收紧。
肖洱呼吸急促,细白的手指攥着睡衣领口,慢慢蹲下去。
她的手伸进睡衣口袋里,摸到手机。
“嘟嘟嘟。”
对方接起电话,睡意惺忪。
“喂?”
“聂铠。”她的声音飘忽,抓不住似的。
聂铠一个激灵,翻身坐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
肖洱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给他打电话。
似乎,她也只能给他打电话。
她索性坐在阳台地砖上,小声说:“我做梦了。”
“噩梦是吗?”聂铠心里一软,说,“乖啊,不要怕。都不是真的。”
肖洱不知怎么跟他说。
聂铠问她:“你现在出的来吗?”
肖洱摇头,突然反应过来他看不见,便说:“不行。”
肖长业和沈珺如都还没有睡,她开玄关的门,会惊动他们。
“那,我陪你说说话。”
“嗯。”
“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聂铠沉吟一阵,说,“仔细想想。”
“2012年9月6日。”
肖洱说出口后,自己和聂铠都愣了。
她对数字极其敏感,聂铠回来的那一天她记了日记,也记得格外牢。
聂铠在电话那头低低笑起来。
“记得这么清楚啊。”
他低沉悦耳的笑声令肖洱的脸颊发烫,想解释:“我……”
“不是那一天。”
肖洱怔住。
聂铠嗓音比月光温柔,划过耳畔,像情人的手指在身上游走。
他说:“十三岁那年,我第一次见你。在一群小屁孩中,你像个小霸王。神气得不得了。”
肖洱心上一麻,像被蚂蚁蛰了一口。
聂铠语气慵懒,像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