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洱望着她,在心里说,她总有一天,会变成聂铠的不可取代。
自己呢,差一点又要成为破坏一切的元凶。
若真的生下孩子,如王雨寒所说,在未来的某一天被聂铠知道了,那他身边的姑娘到那时又该如何自处?
肖洱,你就承认吧。
你自私得近乎残忍。
孩子没了,对所有人,都是一桩好事啊。
它的存在,本身就是罪恶,除了你,没有人会盼望这个孩子活下来。
陶婉觉得眼前的肖洱和那天与自己在三楼jiāo谈的学姐,几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她形容不好那种感觉,只是潜意识里觉得,现在的肖洱,看起来不太好。
陶婉还想说什么,聂铠打来了电话。
“喂,小铠。”
“你在哪?”
“你唱完了?汪玉东刚刚让我出来买几份馄饨。我一会就回去啦。”
“告诉过你多少次,别听他们瞎支使你。”
那边的少年脾气不太好,声音很大,肖洱听得一清二楚。
陶婉有一点抱歉,微微别过身子,小声说:“好啦知道了。”
可他还是很bào躁地说:“你脚不是崴了么,乱跑什么。”
“哎呀,也没什么大事。”
“行了,你在原地不要动,我去找你。”
陶婉轻吐舌头,笑容微微扬起。
肖洱静静站在一旁。
她确切地感知到胸口里生生的痛意。
可因为最近这几日,身体承受的各种超越生理极限的痛苦太多,她已经很能忍了。
所以,心揪成一团,脸上也不过是个麻木平静的神色。
陶婉挂上电话的时候,她和肖洱点的馄饨都快要出锅了。
她回头看着肖洱,脸上还有一点红晕,说:“学姐,我想过了,既然我真得很喜欢他。就应该牢牢把握住,这样就算以后失去了,也不会觉得后悔。”
肖洱点点头,声音gān涩:“你想清楚就好。”
“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你还是比我更了解他一些。”她轻声说,“能不能,帮帮我呢,我真的不想看见他难过,只想让他一直开开心心的。”
肖洱看见女孩子的眼底满是期许。
陶婉比自己更有资格爱他。
谁都比自己有资格啊。
肖洱在这一瞬间,觉出了自己的悲哀。
她把人生过成了什么样子,才会到头来,连爱一个人的资格都没有了。
肖洱微微低头,掩去了自己唇角苦涩的笑意。
“好。”
说话间,聂铠就到了。
肖洱不愿这幅模样去见他,更不愿被他发现什么不对劲,便端着馄饨走到店里最角落的地方,背对着店门埋头吃馄饨。
“你来啦。”陶婉很有默契地不拆穿肖洱,微笑着对来接自己的聂铠说,“给你买了大份的,三鲜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