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句话都要卖关子是不是特有意思?”
“真没懂?”伍悦抱起手臂,“你如果好好挑一匹别的马就什么事儿都不会有,你偏偏就选了那匹黑马。姜承焕要是知道你对别人动了心……”
“你他妈胡说什么?”
伍悦举起双手,“对不起。”
门被轻叩了两下,嘉昱开门进来,并未往屋里看,拉起迟欢径直要走,“你手伤了,去处理一下。”
“我那天说错了,恭喜你。”伍悦在身后说。
嘉昱顿住脚步,“你也别忘了我那天说过什么。”
说完将迟欢拽出了伍悦的房间。
他在大厅的橱柜里找到药箱,拿棉签沾了碘伏抓过她的手轻擦着她磨破的手掌,一言不发。他紧锁着眉,好像受伤的人是他。额头沁出的汗细细密密,颤抖地顺着鬓角滑落,滴在他深凹的锁骨上。白色背心被汗浸湿了,透出的麦色肌肤无端让迟欢想起《野草》里旖旎的画面。
“对别人动了心……”
这几个字突然响在耳边,迟欢不自觉地一抽手,棉签划过伤口,她咬牙嘶了一声。
嘉昱立刻抬眼,“疼吗?”
迟欢摇头,从他手中拿过棉签,“我自己来吧。”
嘉昱也没坚持,就那么看着她擦药,半晌低声说:“以后别去找她了,她说什么都别信,别跟个疯子较劲。”
“今儿这一出,我感觉我才是疯子。”她沾着药水自嘲。
他笑起来,“你也知道啊。”
迟欢涂好药,垫了块纱布,扯起一卷绷带,单手裹得歪歪斜斜。
嘉昱接过手替她重新绑,一边讥笑,“你这样睡觉的时候肯定要被你动散了。”
“我睡觉可老实了。”
“真的啊?”
嘉昱说着一挑眉,嘴角微微勾起,让这听来平常的话无端带了丝暧昧。少年人手指的温度隔着纱布在她手上游走,仿佛在为她作茧。
迟欢挪开目光,若无其事问他:“你俩那天说什么了?”
“没什么。好了。”嘉昱站起来,“回去睡吧,小心点手别沾水。”
“还得洗澡呢,跑了一身汗,这个点儿不知道还有没有热水。”
嘉昱目光好像突然闪了一下,“噢,那……叫黎襄帮你吧。”
“你是不是又在瞎想什么?”迟欢怀疑地看着他。
“什么叫又?我先去了。”嘉昱忙地转头,收好药箱便走了。
次日是傍晚的航班,所有人早早吃完午饭便出发,因为从这里到机场还有很久的路。
下了山,藏民演员和工作人员的车与他们是反方向,几个孩子下来与嘉昱告别。他们互相咬着耳朵说了很久,迟欢看了眼时间,让司机鸣了下笛,这才匆匆散了。
到机场的一路上,车里多数人都在刷手机或是睡觉。迟欢看着窗外草原上的野花和羊群发呆,远处的群山影子很淡,灰灰的,像一块虚假的背景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