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法阵?”温顽问闲云道长。
“嗯。”
“您用遥控器打开的?”温顽难以置信。
“不然呢,平时放在地面日晒雨淋有所损耗不是很浪费?”闲云道长理直气壮地说。
和孙小乔一脉相承地有说服力。
闲云道长的耐心很缺乏:“不要讲废话,赶紧去圈里站着。”
温顽看了一眼,圆盘上画着很多圆,大圆套小圆,还真让她糊涂。“去那个红圈里站好。”闲云道长补充一句。这句话就管用多了,在圆盘里只有最中心的小圆是红色,也刚好只能供一个人站定,温顽一得到指引就马上飞奔过去,不敢有片刻迟疑。现在,闲云道长就是她唯一的救世主,她哪敢不听话?
其实,哪怕没有孙小乔的叮咛,她也绝不敢不听闲云道长的话。
他有任何指示,她都一定会照做。
闲云道长拿出一个瓶子打开,等温顽跑到小圈站定,便拿着这瓶水绕最外围的大圆走了一圈,走完一圈,水也刚好倒完。然后走到稍小一轮的圆旁,又打开一个瓶子,继续倒水,走完一圈,和刚才一样刚好把瓶子里的水倒完,接下来是第三个瓶子。倒完了瓶子里的水,他便打开那个小坛子,以自己站的位置为起始点,朝着圆心走去。
坛子里装的并不是水,而是金色的粉末,他来回走了两次,以温顽为中心画出一个十字。
站在正中央的温顽,忽然感觉到冷。
明明周围没有风,又是夏天,她却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寒冷,寒风瑟瑟。
“拿好这个。”
闲云道长往她手里塞了个没有脸的人偶。
“这回我可是下的血本,要不是看在你是小乔的朋友,又有王锵请求我的份上,我可不会拿它出来。”闲云道长盯着人偶,目光透露出丝丝肉痛。
“是啊,手工很精致。”温顽连忙夸奖。
闲云道长露出看见ZZ的眼神。
“哦不是,是谢谢。”温顽赶紧改口,“还有,您放心,虽然小乔说您不在乎,可是只要您肯帮我,等这件事了结,我也一定会按照市价来补偿您的。”
孙小乔瞎大方,她却不能瞎吃人情。闲云道长帮她,她就不能让他白干再说,光是听那三个故事也该明白闲云道长绝对不是一个肯白干的人呀!温顽努力地回忆了一下自己存款上的数字,也不由得微微心痛。
“不用客气。”闲云道长第一次对温顽露出笑容。
温顽正打算也回报一个笑容,没想到掌心突然刺痛。
“啊!”她下意识要将人偶扔掉。就在她分心的一瞬间,这人头突然变得滚烫无比,她像是握住了一块烧红的烙铁,说加温就就加温,一点过渡也没有。明明她的身体所感觉到的风是刺骨的寒冷,右手却是完全相反的高温,两者冲突,更加刺激。
“抓紧!”闲云道长抛却笑容严厉地说,“全部都是幻觉,你不要信!”
幻觉?
这种活生生的痛竟然是幻觉?
温顽不敢相信,但她不得不相信。孙小乔的提醒再次给她帮助,没错,无论闲云道长说了什么她都一定要照做,全部!此时此刻,她只能够抓紧这一根救命稻草,谁叫她什么也不懂?照做而已,只不过是痛罢了,难道还能比见鬼更可怕吗?
“都是假的!”闲云道长不断地怒吼,“抓紧!抓紧!”
温顽咬紧牙关,死死抓紧手中变成烙铁的人偶,不敢有丝毫放松。
可是,坚持实在太难了,即使闲云道长一直都在旁边不断地鼓励她,不断地大声呐喊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幻觉,但坚持实在太难了。温顽闭紧双眼,额头上满是汗珠,孤独忍耐的痛苦压迫着她每一根神经,全都绷得紧紧的,稍不留神,可能就会断裂。温顽偶尔想睁开眼看一眼闲云道长的指示,都很难做到,他一直低着头,嘴里念念有词,左手像是抓着什么东西,右手则做出不断戳刺的动作。
非得想一个场景……扎小人!
但定睛一看,他手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丝丝血线从他掌心滴落。
“你放手吧,顽顽。”
一个不属于闲云道长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
在这个男人开口的瞬间,温顽忽然感觉到那痛楚消失了。
她惊讶地睁开眼打量四周,但什么都没有。
只有那个声音还在。
“我不怪你,你什么都不记得。”
“但是,别相信那假道士,他什么都不懂,会害了你。”
“放手吧。”
“细君,我不一样……”
谁是细菌!温顽怒。
闲云道长注意到她的异状,立刻大声喊道:“他在骗你,不要听!”
温顽气得笑了,这声音就在耳边,是她想不听就能不听的吗?
说得容易!
“我……”当她想回答时,那痛楚再次回来,突兀的打击令她差点松开人偶。可她依旧成功地忍住了,死死地握紧它,“你走开!”她大声呐喊,仿佛喊两声真能把那男声请走似的。
“该死!”
那男声勃然大怒,随后一声惨叫在近处响起,那灼热感与压迫同时消失。温顽慌忙睁开眼,顿时看到闲云道长惨叫一声后倒飞到空中,再狠狠摔下来的一幕。冰冷感撤去,所有异状全部消失,现场只剩下一个满地打滚的狼狈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