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ūn日道:“但王爷要的不是你的感激。这个你难道不知道?”
无奇张了张嘴,忽然有点不安地往旁边走开了几步。
栏杆外有树丛秋jú,有紫色浓稠的,也有红色如血的,有的已经开放,有的含苞欲放,还有的只是很小的一点花骨朵,饱满地挺立在枝头。
无奇打量着花丛,心头一乱。
她不想说这个话题。
其实无奇知道。
瑞王对她,可谓用心良苦。
瑞王跟蔡流风不同,蔡流风的好是一如既往的,就如同和风细雨,默默不惊,所以无奇并没有跳脱出去体察到蔡流风的别有用心。
但瑞王的好是突如其来的,就像是晴天之中突然雷霆bào雨。
她没有办法不去留意。
若说以前还可以蒙混过去,并不多想,但从瑞王假扮明朗到了她身边,就不对了。
尤其在无奇窥破他的身份之后,他那种种的殷勤小意,不拘一格的纵容宠惯,言语举止之中时而流露出来的欢喜……简直令人骇然惊心。
等到在断龙崖上他为了郝四方不惜性命,她已经……
满心震撼,震撼到无话可说的地步了。
这其中,显然不是一个轻飘飘的“感激”所能形容的。
可是chūn日当面如此问她。
无奇却不知怎么面对。
她又不是傻子,她能感觉也能看见瑞王对她的不一样。
而且瑞王的所作所为,也着实地撼动了她。
但这又能如何呢?他可是瑞王爷,而她……没有当什么王妃的资格,也不想去当这个王妃。
在她梦中的那个时代,门第已经不是那么很重要的东西了,但最主要的是,在那时候,王朝已经式微。
所谓的凤子龙孙,逐渐凋零,如那句诗所说,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而且在那个时代,反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反抗腐朽的旧体制,已经是大势所趋,很多青年亦敢于如此。
但这仅限于在“那个时代”。
如果现在她敢振臂一呼,招呼大家不要理会什么封建家长之类的话,恐怕会被视作妖异之辈,烈火焚之猪笼浸之。
何况无奇也知道,瑞王亦不是她所知道的那个朝代的青年。
就算他……
对她动了心也好。
但他的身份在那里,他可以生杀予夺,他也可以对任何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这任何人之中,自然而然还包括一个她。
赵景藩也许喜欢她,喜欢她的能为。
但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她心里藏着多少惊世骇俗的想法,而她也永远都不能告诉。
这是他们之间的一道几乎无法逾越的鸿沟。
再说一句鄙薄不中听的倘若他的真心只是暂时的,有朝一日他厌倦了,她怎么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