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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九、铁壁铜墙桐山县(1/2)

娘子,请息怒 娘子息怒 5841 2023-08-27 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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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0章铁壁铜墙桐山县

  午时。

  县衙,此处威严之地,今日有些吵闹。

  郑管家望着被人拖拽过来放在地上的樊毅......尸体,不由涨红了面皮厉声喝问道:“怎回事!”

  “......说时迟那时快,那樊毅趁我等不备,忽然以内力震碎枷锁!夺了某的朴刀,一跳三丈高......”

  苟胜一开口,便是熟悉的配方。

  甚至比上次陈初杀张贵还敷衍了些,连个‘刀伤’都没给自己人安排。

  郑管家自然能看出问题。

  安详的樊毅,脸上是歪歪扭扭的‘王八o’刀痕,虽已愈合脱痂,但伤痕红肿凸起,宛如爬在脸上的蚯蚓,说不出的狰狞可怖。

  被捉十几日,樊毅已被贺北折腾的脱了像,不但瘦成了骷髅一般,且左手缺了两根手指,右脚少了根大拇指。

  这幅样子,怕是连走路都走不成,哪里还能震碎枷锁夺人朴刀?

  再说了,樊毅本就不以工夫见长,何来‘内力’这种高级玩意儿?

  “......那樊毅一招老树盘根将人缠住,彭二哥趁势一招直捣黄龙,将其击杀......”

  苟老师讲姿势小课堂又开课了,郑管家阴沉着脸看向了陈景彦,“陈县尊,这皂衣信口雌黄,其中定有隐情,县尊不着人将他收押审问一番么?”

  “噫!郑先生,我们县衙刑房三班人人皆知苟步快为人忠厚.......他可不是会胡说八道的人,不信你问问其他同僚?”

  明事理的陈都头开口道。

  登时引来一帮皂衣七嘴八舌的附和。

  “是啊!苟胜哥哥的为人,我们是知晓的!”

  “嗯,苟兄弟为人木讷,不善言辞,断不会说谎......”

  “啊,对对对!”

  面色阴鸷的郑管家扫了一眼乱糟糟的皂衣,又看了看尽力装作小透明的陈景彦,后又看向了西门恭蔡源徐榜.......

  这伙人有一个算一个,要么闭口不言,要么臊眉耷眼。

  没一个人开口喝止这群皂衣。

  郑管家终于品出点味来,不由环视桐山县衙,最终把目光落在陈小郎的脸上,森然一笑,道:“好一个针插不进水泼不进铁壁铜墙的桐山县.......待回去后,定把今日之事报与我家老爷.......”

  说罢,郑管家转身便走,身旁朗山县王捕头连忙带着扈从拖上樊毅的尸体跟上。

  “郑先生,好走。”

  “诶!这两根玩意儿也是他的,不一起带走么?”

  苟胜从地上捏起两根断指,朝郑管家背影喊道。

  待郑管家等人消失在视线中,徐榜悠悠叹道:“哎,无端招惹了他郑家。”

  一旁的西门恭却双手一背,淡定道:“郑家又怎了?那郑二便是蔡州留守司统制又如何,难不成还敢发兵打我桐山县么?”

  是夜。

  朗山县,饮马庄郑家大宅。

  跨院偏房,玉泉山二当家毛彦荣帮三弟樊毅清洗了尸身。

  樊毅不但面皮被毁缺了手脚指,就连两颗卵子都被人摘了去。

  毛彦荣想起在寨中和三弟耳鬓厮磨的种种欢好过往,不禁悲从中来。

  便是十几日前得知大哥张立身死时也没这般悲痛。

  他和樊毅不止是兄弟,还有更深极深的另一层关系。

  此时眼见爱人兄弟下场如此凄惨,自然悲愤莫名。

  ‘吱嘎’

  门轴轻响,一名年纪约二十露头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见了毛彦荣先叹了一回,“二当家,还请节哀。”

  “六公子!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还请六公子助我啊!”

  “哎,我知二当家胸中恨意滔天,但此事......仍需从长计议啊.......”

  “......”

  毛彦荣自然听出了对方是在推诿,心下不由大恨!

  .......我玉泉山帮你郑家做了多少事!现下我两位兄弟身死,你们郑家却又不愿帮我寨子报仇!

  不过,这话他可不会说出来。

  此时他弃寨躲在郑家,只带了十多位兄弟,不说如丧家之犬,至少也是寄人篱下。

  “是,凭六公子安排......”心思转念,毛彦荣低了头,恭顺道。

  此后,桐山县很是平静了一段时间。

  百姓们也逐渐开始忙碌起来。

  四月,鹭留圩北边的浅湖中种了大片莲藕。

  只待夏末秋初,便是一片映日荷花美景。

  四月中旬,鹭留圩外冬季整理出的水田,播下了籼稻。

  桐山县紧邻淮水,属麦稻混种地带。

  进入五月后,也到了一年中农人最辛苦却也欢喜的时段.......收麦子。

  当下,收麦子不止是把一年辛勤劳作的成果收割进仓那么简单,农人对待此事很是看重,甚至有些虔诚。

  全家老小齐上阵不说,便是驻守在清风岭的三小队人马也赶回来两队参与夏收。

  五月初七。

  陈初头戴草帽,一身农人打扮,随着他一声:“开镰!”

  鹭留圩夏收工作开始。

  田间地头,俱是躬身割麦的青壮,看上去蔚为壮观。

  “二虎,敢不敢比比谁先割完这一畦麦子?”

  昨日方才赶回庄子的刘四两笑嘻嘻挑衅刘二虎道。

  “哈哈哈,比便比,谁输了晚上请吃酒!”

  刘二虎当即接受了挑战。

  他们一年前还是在地里刨食的农人,这点农事自然不生疏。

  陈初那边,则带了蓝翔学堂里那些年纪稍大些的孩童体验夏收。

  庄子上并不缺劳力,陈初让他们顶着毒辣日头前来劳动,是为了让孩童们知晓一饭一食来之不易。

  以免现下生活条件远超父兄当年的孩子们未富先娇忘了出身根本。

  刘伯和杨大叔则带了几名好把式,专门收割陈初那块远比相邻田块麦子长的低矮粗壮的‘杂交实验田’。

  这块麦田,老哥俩盯了半年,只等今日收了,看看到底能收多少斤粮食。

  除了这些老面孔,还有一些打扮奇怪的人在参与劳作,且一旁还有几名联防队队员守着。

  说他们打扮奇怪,一来是因为衣衫破旧肮脏。夏收时,鹭留圩村民自然也穿了旧衣,但都干净整洁。

  是以他们和村民有明显差别。

  二来,这些人袒着的胸口和胳膊上,常有各式刺青。

  三来,这些人脚腕上全部戴着镣铐.......

  他们有的是原玉泉山匪人,有的是近几个月被驻扎在清风岭的大郎他们俘来的拦路强人。

  经过拷问威逼,匪人之间来了场互相揭发。

  那些手上有人命罪大恶极之徒,‘自愿’以身体化作肥料滋养桐山土地,以示忏悔。

  剩下的,便被称为了‘劳改犯’,以身体力行的劳动向当地百姓赎罪。

  当然了,他们也是‘自愿’的。

  为此,陈初还专门统计过。

  以玉泉山白毛鼠为例,经同伴揭发,他前年冬在一户人家窃钱一百七十三文;去年春,在官道上抢钱三百二十一文。

  合计四百九十四文。

  讲究以理服人陈初给他算了一笔账,“白毛鼠,伱非法所得四百九十四文,以《鹭留圩治安条例》规定,你还需缴纳五百文罚款,加一起后共需偿还三万钱整。”

  “大爷,您是不是算错了啊......”

  当时,白毛鼠小心翼翼的赔着笑,提出了异议。

  你家的算学四百九十四加五百等于三万啊?

  陈初听了,点了点头,“嗯,咱们这是法治社会,你既然要复议,那我便再算一遍......”

  说罢,认真的扒拉了几下算盘,随后温和的朝白毛鼠笑了笑,“对不起,的确是我算错了......偿还三万钱不对。该是.......五万钱。谢谢你,白毛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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