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延,你事先知不知道南疆王薨殁?”慕枫邶神情肃穆,眼底的狠厉却无从掩盖。
叶延不知道辛念情况如何,这几日她都没有来信。
他眼眸转了转,回慕枫邶,“既是边疆急报,臣怎会提前知晓?”
“昭和身亡,君梦居不在你手上?”慕枫邶冷眼瞧着他,想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破绽。
但叶延确是打定主意装模作样到底,“什么君梦居?臣惶恐,请皇上直言!”说着,便在地上打了个滚儿。
旁人:“……”
“既然你不知,那朕也没什么好考虑的了,方大人之子方路年在君梦居遭遇不测,朕已下令彻查。”慕枫邶捻动手里的扳指,默了默,道:“昭和尸身葬在何处?”
“嵺城。”叶延站起来,垂首静默。
嵺城就在景朝边界,紧邻南疆。
“为什么不带她回来?”
“路途颠簸且刺客山贼层出不穷,微臣无力护住她,不如将她安置在嵺城。”他眼神里陡然出现落寞,“皇上,她真的走了。”
慕枫邶心头一颤。
他长出一口气,眼神复杂的看着叶延,却看不出所以然。“罢了,来人。”
李盛在一旁俯身听旨。
“解封平阳王府,为昭和长公主置办衣冠冢,厚葬于皇陵。另遣平阳王代朕前往南疆,慰问南疆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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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念醒来时候,天色正黑,香凝在外面的软榻上睡着,四处寂静可闻灯花爆破的声音。
她从床上下来,去到桌前倒了杯水。
就着夜色烛光,抬眸远望。想到叶延,她便坐在书案前,提笔写信。
这些日子都没有给他去过信,不知道他会不会担心。好在之前叶延来信时说摘了桃子,她便可以用这个由头糊弄两日。
现下刚醒来,脑袋有些胀,提笔多时,却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罢了,她又将毛笔放下,从书架上翻出卫六娘找人送来的南疆秘辛。
不知不觉,天色大亮,香凝迷迷糊糊的就看到辛念坐在书案前读书读得入神。
“夫人?”她不确定的叫了一句,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辛念懒得抬头,鼻腔里发出“嗯”的声响。
香凝蹭的一下从软榻上跳下来,“夫人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啊?”
辛念疑惑的抬起头,“多久?总不至于两三日吧。”
香凝呷了口唾沫,点头,伸出三根手指在眼前晃了晃,“猜对了,就是三日。”
辛念一愣,着急道:“叶延来信了?”
“来了好几封了。”香凝从书架里抽出几张信笺,“主子还问我们,说您气消了没有。”
“你们怎么说的?”辛念放下手里的书,焦急问道。
“就……照实说的。”
辛念本想训斥,但又觉得这本与他们无关,照实交代也没有错。
香凝见她又坐下去,小心翼翼的开口,“夫人,主子快到了。”
辛念:“……”快要气死了!
“不过夫人放心,上京的事已经解决了,主子说让夫人假死,现在你的身份是南笙。”香凝赶忙补充道。
见辛念发愣,她又接着说:“夫人饿了吧,我去厨房给夫人弄些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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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辛念醒来,南嵩来不及用膳,早早来看她。
辛念双手捧着一碗粥,心不在焉,看到他进来,才恹恹叫了声“哥哥”。
“你身体怎么样,好些了吗?”
辛念点头,“好多了,谢哥哥挂念。”
南嵩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犹豫着问她:“南疆王……真是你杀的?”
她默了默,随后轻轻点头。
“下毒?”
她又点点头,“哥哥还想问什么,一并问了吧。”
南嵩沉声,“南疆新主知不知道是你杀的?这关系到两国关系,况且你的真是身份是景朝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