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霖北这样果却同时软绵绵的要求让我不知道怎么应对。
“你别太过分了,赶紧转过去,我给你洗澡!洗干净叫外卖,吃完我就回去!”
并不想绝情,但也更不想多情。
之后赵霖北没有坚持死粘着我,老老实实让我给他洗澡。
他后背很多伤,我都不敢用力,下手特别轻。
我手指抚过他每一道伤,这些都是因我而来。
“没事,可以重一点!”
“明天那个护工会来,她之前照顾过我,挺好的……”
“不用,你忘了,给你治嗓子那个人,简邯,他会照顾我!”
“好啊,既然有人照顾你,那就别再找我麻烦!这种事儿就这一次!赵霖北,还有,以后不要提结婚的事儿!我这么跟你说吧,就算和梁渊分开,和陆擎苍断了,我也不和你结婚。”
赵霖北耳背憋得通红,愣是没说话。
“听到了吗?”我戳了戳他后背。
“听到了!”赵霖北每个字都说得小声清楚。
十来分钟之后,我们两人都红着脸出去。
可能是浴室温度太高,所以两个年轻人的心无处安放,只能脸红心跳。
如此暧昧,暧昧到我觉得自己纯情无比。
在陆擎苍和梁渊面前,我浪得不像人。
可赵霖北有本事让我就像未曾经历人事的姑娘,内心轻微悸动,却又不敢靠近。
不是喜欢他,毕竟我不会见一个喜欢一个。
而是因为,他感染了我。
这种活泼,是梁渊和陆擎苍所没有的。
从赵霖北家出来,我仍旧去了趟清吧!
我刻意想去找那个歌手。
上次他说让我在这儿唱歌,我想了想也不是不行。
拍戏毕竟不是天天都有得拍,但在这儿唱歌,好歹能有点收入。
我到的时候直接去吧台找前台,说驻唱歌手让我过来商量事儿。
前台大概是认出我了,把我带到后台,歌手在里面换衣服,他出来的时候见到我特别惊讶。
“你你你……”
“怎么了?是不是以为我出事了?”
毕竟是清吧里的歌手,看起来也二十五六岁了,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娃。
打架斗殴的事,他应该见过不少。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他穿得很摇滚,跟他平常的打扮不搭。
“凉凉!”
“陆尧!”他从沙发上拎起吉他,“阿尧就行!”
“这儿怎么玩的?一天几百?还是一首歌几百?或者……一个月?”
“我们这,点歌的话,客人会加钱,我们百分之六十,老板百分之四十,客人不点歌,我们就随意唱,老板给二千一百块一个星期!”
相当于,三百块一天?!
至少每天的饭钱和烟钱够了。
一天一支口红的价格,我忽然觉得自己赚很多。
可是我没有吉他。
“我不会乐器!”
“电子琴会不会?”
“不会!”
“那也没事,需要吉他我就给你伴奏,平常情况你就只唱就好了。”
我点头,他给了我一本歌单,让我多练习一下上面的歌,说是客人相对喜欢的,点唱率高的。
我简单看了看:“那一天我们唱几首?”
“五到八首。”
“不用去见一下老板吗?”我从来没面试过,除了上次在张婕茶舍见了导演之外,也没见过自己所谓的上级领导,或者是老板,所以提到这儿突然有些紧张。
陆尧笑起来:“不用,老板见过你,是他让我来问你愿不愿意驻唱的,所以……”
我瞬间秒懂:“噢,他是要保持神秘是吗?这老板,来头不小,姓什么?”
“无可奉告!”陆尧乐呵呵的,给人感觉和他在台上的样子不同。
其实,千人千面,我不可能因为短暂相处而去评判一个人究竟如何。
不过,我不讨厌他,甚至,觉得他是个有故事并且内心强大的人。
“歌单上有几首歌我挺熟悉,今天就唱它们吧,剩下的我以后再换。”
陆尧点头,说这儿的好处就是自由,只要我认真唱,怎么都成。
我也懒得换衣服,就借了陆尧一顶帽子戴着上台了,我怕太招摇,不好。
我选择答应还因为这儿是清吧,以后就算我进娱乐圈,有人要挖我的黑历史,也只是在清吧干干净净唱歌而已,并不影响。
没想到的是,我第一天工作,效果就不错。
台下好多人配合我,还有跟着我唱的。
一个话筒立在前面,我双手握着,也不扭腰,也不笑,反正深情的歌要冷着脸唱。
我的人生,好像找到了新的起点。
即便这不是我最想做的事,但我感觉,我是在朝某个方向努力。
我一生岂愿意被男的支配?
当晚回去,梁渊在床上等着我。
他半裸着,烟灰缸里烟头都满了。
“浪够了?”
“我……”
“新工作还行?”
我并不惊讶,他一定知道我所有动向。
尤其我那么大阵仗,肯定有人告诉他的。
梁渊把手伸向我。
我一抖,还是乖乖地过去,伸出手掌。
他直接把烟头往我手心按下来。
“嗯……”我疼得紧闭眼睛,把头扭到一边,特别疼,“二爷,你不高兴,
我也要去!清吧干净,我也不是做什么让你丢脸的事!哪儿有这也多戏可以给我拍?我……我知道二爷养得起我,可是二爷,我还年轻,我不想以后人老珠黄,唯一会的只是照顾二爷!”
梁渊把烟头在我手心碾了几下,烟灭了,我手心仿佛被戳了一个洞。
“我们学校不久后就会让我们自己出去拍毕业作品,我之前的两部电视剧都不是什么好角色……”
梁渊靠回床头,我立马把手缩回去把烟头抖在地上然后跑到浴室用冷水一直冲。
烫伤了,很严重,起了泡,很大一个。
我卸妆洗脸,洗澡……
脑子一直空着,发生了什么?
被梁渊惩罚了吗?
洗完澡打了热水泡脚,我不想出去。
我选择做这件事之前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梁渊会惩罚我,但是如果惩罚过后,他愿意让我在这儿唱歌,那我也觉得值得。
人要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
木桶里的水凉了我才出去,梁渊手里又有了一支烟。
我抖了一下,翻出烫伤药自己擦好,脱了衣服躺到他身边。
跟他睡,我喜欢一丝不挂。
身上所有皮肤都贴着他,我冰凉,他暖热。
突然想到一首歌,大概,明天唱这首。
脑子里正起了旋律,梁渊把烟灭了压到我身上,他的手从被子里面分开我的腿,半个身子压上来。
“你这小模样……”梁渊捏住我的下巴,“丫头,你做什么,我不干涉你,但我不喜欢先斩后奏!”
我心里咯噔咯噔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埋头,胡子把我脖子和胸口的皮肤刮红。
“二爷,你什么时候又不是我的中心了呢?我凡事以你为重。”
梁渊“嗯”了一声:“莫白的孩子再有几个月就出生了……”
“她倒是幸运!”我承受着梁渊的重量,“那你有没有想过,孩子的名字?”
我本来问这句话的时候,是痛心的,可是梁渊接下来给我喂了一颗定心丸。
“我不会让孩子出生……”他掐着我的腰,“去拿果冻……”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前面的话就屁颠屁颠去拿果冻了。
回来的时候,他让我躺着,自己塞进去。
我调皮地把果冻在他嘴上“盖了个章”,然后才当着他的面一点点塞进去。
这感觉真特么舒服,果冻质感本来就好,导致欲望不断疯长。
梁渊把我的腿放在他肩上,埋头下去。
我双腿抖了几下,小腹紧缩起来。
他抬头,说:“你想办法,把莫白肚子里的东西,弄掉,弄干净点!”
我刚酝酿好的情绪一下子没有了。
他让我去弄掉他和莫白的孩子?
并且弄干净?
“可是她上一个流产才多久啊……”我都忘了我现在跟梁渊在做什么。
一瞬间心里特别挣扎。
梁渊亲回果冻,而我再次被他转移了注意力。
这次,一点也不享受。
我脑子里全是梁渊让我去做了莫白孩子的事。
他这么狠心吗?
自己的孩子都动手!
这么说,他的上个孩子没了之后,他在我肚子上打的那一下,只是为了给莫白看?
他真的令我害怕。
虎毒不食子,这个小学生都懂得意思的一句话。
这句话在梁渊眼里好像不存在, 他压根就不在意。
直到他完事,我才回过神。
痴痴地看着他。
“你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安排我做这个?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我?你有那么多人,随便谁都行,”
“是,有别的人可以用,但是……”他在我额头亲了一下,“你做,就让你唱歌,考虑一下再回我!明天睡醒,我要听到答案。”
于是,这晚我失眠了。
唱歌不仅仅是唱歌而已,对我而言,更意味着是一种独立。
能唱歌以后就能做别的事!
我一夜未睡,一直在道德善良和自己的人生路当中挣扎犹豫。
我该怎样选择?
这个问题缠绕了我一夜。
以前张婕跟我说过,饭都吃不饱的人,是顾不上做个好人一直善良的。
我现在就处于这种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