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力就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倒腾来倒腾去,一副坐收渔翁之利的样子。
我一身骚味,恨不得把衣服脱下来扔到他脸上。
什么道貌岸然的影帝,简直是败类!
“怎么了?”他抬起眼皮子,开始跟我演戏。
我怎么会忘了他是影帝,演技一流。
不过,宝儿的演技更好。
她爬到袁力腿边:“袁老师,你不能不要我!我们还要一起合作的啊!你怎么能不要我呢?凉凉以前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她是……”
“她以前是什么人我不想知道,但是我没兴趣知道你以后是什么人!”
袁力果然很直接,他不会拖泥带水,也是个有个性的男人。
“她今天往我脸上身上泼了东西,我要是不还击回来,是不是要在我头上撒野啊!”
所谓的撒野,也就是拉屎拉尿了!
我心里的盘算很正常,袁力现在想要的新欢是我,所以他不会特别维护宝儿。
我把外套脱下来砸向袁力。
当然我不会砸到他脸上,只是差一点就砸到他身上。
这点准度我还是有的。
袁力帅气地把头一偏,脖子上的筋都出来了。
“你闻闻,这上面什么味道……”
我故意趾高气昂的。
宝儿也不怕,她抱着袁力:“你说能有什么呀,我这不是吃醋吗?你一开口就问我要多少钱,说不要我了,我能不着急吗?我现在也和我之前的金主断了,说要跟着你,认认真真跟着你,做一番事业,你现在怎么能这样呢……我是……想跟你结婚的!”
她怎么这么傻?
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袁力就更不想要她了。
一个事业如日中天,身边不缺女人的男人,怎么会想结婚?
她疯了?还是他疯了?
“好了,一千万,够不够?”袁力也是个大手笔的人。
一千万?
我特么虽然不缺钱,但是一下子也拿不出一千万来!
这个价格对袁力来说,也就是一集电视剧的钱吧?
据说他现在也不怎么演电视剧,电影作品比较多!
关键他还挺能打。
“不行!什么就一千万?袁老师,她往我身上泼的东西,是不是也要个说法,难道就这么算了吗?”我挺直腰板,看似硬气,其实也是在碰运气。
我还不算特别了解袁力,万一他觉得我得寸进尺,那我就弄巧成拙了。
只是,我不知道一身骚味要怎么才能解气。
“那你想怎么样?”袁力捏住宝儿的脸左看右看,“她这样,没有半个月是不能拍戏的!上不了镜!所以,你也算是报仇了不是?全剧组主要演员跟着她休息半个月!”
我这才真正注意宝儿的脸。
她现在一张脸惨不忍睹,都是我刚才的杰作。
不知道导演知道这事儿是我做的,会不会弄死我?
“那这事儿,不得你跟导演说说?我虽然不是什么大明星,不过但凡谁受这待遇,也得反击一下不是?再说了,我没把她按马桶里算好了!”
“凉凉,你个疯女人!”
宝儿看我的眼神,就像两三年前她在我家楼上喝完马桶睡的时候那眼神一模一样。
她不弱,怪只怪她的对手是我!
“我不是疯,我只是睚眦必报!你敬我一杯酒,我还你一瓶!”
我没拿自己当外人,从酒驾上取了一瓶我也不知道价值几何的酒,开了瓶盖就往宝儿嘴里塞。
我一路走来如此坎坷,痛失孩子,少有亲信,势必嫉恶如仇!
不允许再有任何人,在我面前嚣张哪怕一星半点!
坐在一旁的袁力饶有兴致地看着,并不想打扰我雅兴。
一瓶酒被我直接灌进宝儿嘴里,然后,她被送去医院了。
我知道,隔天头条肯定会是,当红女星宝儿深夜醉酒入院。
这就是我想要的!
这部戏刚开机,就各种事情冒出来,导演应该也是头疼不已。
不过,最头疼的,是赵霖北。
他是这部戏的投资方。
我从袁力那儿出来之前,他本来不允许的。
宝儿被助理送去医院,房间里就我跟他两个人,还有要了命的酒香。
我拍手想走,他把我拉住。
“你把我女人弄走了,不陪我?”
“赔?怎么赔?赔你一瓶酒,还是一个女人啊?”我笑着看他。
他双腿是分开的,我踩在沙发上,踩在他双腿间的位置。
“人我赔不起,毕竟在医院了!酒多少钱?多少钱我也不赔,你亲眼看到的,是宝儿喝了,不是我!我滴酒没沾呢!袁老师!”
他仰着脖子看我,眼中有笑意一点点化开。
被他拉进怀里的瞬间有点失重。
“行了,不想留就走,越来越想慢慢品你!”
“我是酒?”
“有时候是酒,有时候,是茶……”袁力做人做事都不莽撞,甚至少有大声讲话的时候,“味道十足!”
从他那儿出来我就打电话给赵霖北了。
他应该是忙得起飞,过来处理各种杂乱。
可是,他接我电话的时候,直接笑了。
“听说你把宝儿揍进医院了?”
“谁造的遥?”我靠在墙边,“你在哪儿呢?我要过来!现在剧组休假半个月,我又不能飞回渡城
去看小野,只能仰仗你收留了!天天住酒店也不行啊!”
其实就是一个人在外地,总要找个人吃饭就这么简单。
我不是个喜欢与世隔绝的人,也没有必要。
那些高高在上的货色,我攀不起。
我有我的清冷,他们有他们的台阶。
赵霖北立马就愉悦地跟我说要来接我。
之后,我就遭殃了。
其实也怪我掉以轻心。
有车子停下说是赵公子让他来接我的时候,我也没有打电话向赵霖北求证。
毕竟知道我去找赵霖北的人就只有我和他。
上了车几分钟后我就觉得不对了。
可是为时已晚。
“赵公子不是住在市中心?”我眉头抬起来,这车越来越往城郊开了。
有点不对劲!
“赵公子说了,给你个惊喜。”
惊喜?
恐怕是有惊无喜!
我压低帽子,不再看窗外。
心里想着,刀在包里,待会儿掏出来需要一分钟的话,我应该怎么再下一分钟,把我旁边这人挟持了。
赵霖北不可能派两三个人过来接我。
一路往城郊走,越来越人烟稀少。
我趁着车子停下,司机先下车,我拉开包就把刀摸出来迅速抵在我旁边这人的脖子上。
我都惊讶我运气这么好,这么快速准确地摸到刀。
这人脸色瞬间变了,眼角朝下,嘴唇颤着。
我慢慢把刀往下,挪到他腰上。
司机见我们一直没下去,就过来敲门,让他快点。
“下车,你要是敢整幺蛾子出来,肾都给你弄没了!”我也是急中生智。
他点头,朝外面喊了声:“好,这就来!”
然后他哆哆嗦嗦:“别别别,你一个女人,动什么手啊,是不是?放下刀,我们有话好好说!”
我其实没有胜算,一会儿车下的人我肯定打不过。
现在只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
我一只手抵着他,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按了几下。
我不甚至不敢多看手机,万一走神,刀被他夺了去……
信息是选择分条群发的,内容一个字都没有,就是定位。
我不知道他们谁看到了,但愿最先看到的是赵霖北。
他离我最近。
刚把手机放回包里,车门从外面猛地拉开。
“我说你,让你带个人出来,你怎么这么磨叽!”司机不耐烦了。
我急中生智:“这位哥哥,是什么人让你们把我带来的啊?凉凉不知道自己得罪谁了?赵公子……应该不会约我到这种地方来!”
我侧身把刀挡住。
可是,这两人应该是在一起厮混多年,早就有默契。
司机脸上的微表情丰富至极:“你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你不知道吗?赶紧下车,别磨叽。”
我仍然想要拖延时间。
不然这一下去,我就完了。
可是,周旋半天,我手机的刀被人夺走了。
我身后的人猛地把刀反按在我脖子上,嘴里骂骂咧咧:“妈的,敢挟持老子?”
我知道,我能争取的时间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只是,我实在想不通,在这种地方,我还跟谁有仇!
被他们推推搡搡下了车,大冬天的,我身上还特么有尿味,但是我已经无暇顾及。
“得罪什么人,你见了就知道了!”
我虽然疑虑,但知道多问也问不出什么。
直到前面一辆车上,下来了一个人。
女人。
她背对着我,穿着黑色衣服。
身高腿长。
“凉凉,好久不见!”
这女的声音沙哑,音色难辨,就连头发,都是黄白黄白的,很稀疏。
我仔细一看,她头发遮不住脸色,头发下面,没有耳朵!
寒冬腊月,我心坎儿迅速冻成了一块巨大的冰。
人说有因必有果。
眼前这个女人,不是莫白又是谁?
“莫白?你找我?”我逼迫自己一定要冷静。
之前见她,是我当着梁渊的面,割了她另一只耳朵!
后来只是听陆擎苍说,莫白进监狱了。
她原本已经有梁渊给的那套房子,可是因为她心气儿高,要找我麻烦,被陆擎苍打发到监狱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