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这么嚣张?我说过我很喜欢你么?”
“不喜欢?”他的手握到我胸,粗粝的手掌让我脑海中再次一闪而过另一个人。
可是,他们的声音,分明不像。
而且,如果真的是他,那梁渊现在就船上,他不可能会丢下梁渊,来找我风花雪月。
夜深人不静。
他突然把头放到我胸口,隔着睡衣亲吻。
他嘴唇有些干,舌头隔着衣服不断撩拨我。
我单手抱住他的头,手指穿进头发。
他头发短粗且硬,我抓不稳,手指不断滑出。
“不要勾引我……”他声音哑得可怕,“节制一点……我不希望你怀孕。”
怀孕两个字给我重重一击。
他就想跟我玩419我知道,但他竟然不想我怀孕,思虑这么多?
“所以你是跟很多女生试过所以怕了?”我心里竟有些不舒服。
我并不是个滥情的人,可是对他,我实在觉得,合拍至极。
我从未对一个陌生人如此倾心。
对,倾心。
上一个令我倾慕的人,便是梁渊。
而后的陆擎苍,他实在太滑头太可恶,我收敛性子,不愿交付真心。
现在这陌生男人,我没看见他真实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具体年龄。
可是,我坠入一滩热浪。
浪花翻滚,我亦心动。
“只爱过一个。”
爱?
他跟我谈到爱。
“巧了,我也只爱过一个人。”我不知道我是以怎样的心态说出这句话的。
总之,说了。
他久久不言,在黑暗中,头放在我胸口。
“那你,现在还爱那个人吗?”我感受游轮在轻晃。
白天并灭有太大感受,但夜晚躺下的时候,有种能听到海水声的错觉。
“爱你。”
他的手握住我胸,拇指轻轻拨弄,拨得我心猿意马。
“你别闹,我们只是床伴,谈什么爱?”
他手指重重一捏,捏得我惊呼一声。
“那就不节制了,如果有了,生下来,以后扔海里。”
我想笑,却又因为他语气认真,笑不出口了。
他说不节制,就真没有节制。
我都怀疑整艘游轮,都是被他晃的。
起起伏伏,快乐无比。
正如这时最真实的想法是,做一个没脑子的傻子,甚好。
人一旦较真,就不会快乐。
如果贪欢,日日笙歌,夜夜欢愉。
“你会不会走啊?”我在他最后冲刺的时候,把双腿并紧,不让他继续。
他难受得在我锁骨上狠咬一口。
“我问你,你会不会走啊?!”我也急,但就是矫情想得到一份答案。
他在我耳边,哑着嗓子:“你特么夹这么紧,我怎么走!”
“以后你供我欢愉,听没听到?”
“好!”
我这才心满意足,松了腿。
他一贯而入,像兽冲出牢笼。
我惊呼一声,双腿抬高缠上他的腰。
要命的是,他的腰竟然也那么合我尺寸。
看来我来游轮最大的收益并不是石头,而是这男人。
一觉醒来他一如既往地不在了。
我现在也想通了,不跟他纠缠太多。
太纠缠,终究往外拔的人是我。
洗漱完开门,阿星竟然在门口等着。
他说袁力那边已经说过了,该怎么分账他说了算,但该怎么把那块翡翠卖出去,我说了算。
“游轮上有没有珠宝商?”我问阿星。
他摇头说不知道。
“这游轮后天就回去了,我们要趁回去之前,把翡翠卖出去,不然几十万的税,付不起。”
或许还真有人笑话我,赚了百万千万,连几十万的税都不乐意给。
我凭本事赚的钱,为什么要拱手给别人?
“买家都等着游轮回去再表态!”
“凭什么,回去之后他们不也得承担一半的税前?都是蠢货!”我带着阿星下楼,想去找袁力问他该怎么办。
可袁力带着姑娘和人赌上了,没时间搭理我。
我兴趣缺缺吃了点东西,到甲板上去看海。
海上其实不冷,就风很大。
我里面一件吊带长裙,外面就套着貂绒外套。
简单,但值钱。
以前年纪小,老幻想和心爱的人云游四海,大海草原,无一处不去。
现在好了,这样大一艘游轮,我喜欢的人也在上面。
只是,我们心不在一起罢了。
抽筋剥骨,我在游轮上,渡过了二十四岁生日,仅我自己知道。
二十四岁,岁月饶不得我。
在我身体,心上,刻下无数无数的痕迹。
即便我眼角并无皱纹,即便我身材并无走样。
但我恍惚间,知道自己某处已经沧桑。
这些沧桑,无论用多少柔情和爱,也于事无补。
外表光鲜亮丽,内心明坑坑洼洼。
我把头发拨到一边,海风吹着,不冷,但有些凉。
已经决定回去之后就把头发剪成锁骨发,现在头发快到腰,愁丝万千。
“啊……”
“捞起来,快,捞起来!”
远处一阵疾呼,我警觉往后一瞧,众人都趴在栏杆上往下看。
站在最前面的,就是阿星。
我抓了把头发赶紧过去,风浪无边,游轮还在前进并没有减速。
“快停船,让人停船!”那里又有人惊呼一声。
走近了看,阿
星呆若木鸡,几乎没什么动静。
他盯着水面,下巴一直在抖动。
我预感不好,挤进人群也不顾形象。
上前抓住他衣袖:“阿星,谁下去了?”
“石头!”阿星竟然双眼充血。
石头……
我往旁边看了一眼,然后突然抬头,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周遭的人一片哗然。
我拎住他衣领把他拖到船板另一边。
众人看着我们,我抬眼一吼。
“看什么看!谁特么再多嘴就滚海里去!”
阿星被我拎进船舱,被我怂恿几下。
“来,你告诉我,怎么回事,我三百万的石头,我特么以为我从此可以拿这赚回来的八倍十倍钱回去养我兄弟,你这跟我玩什么?啊?!我的两千万呢?这特么我的三千万呢?!”
我急吼吼的,嗓子越喊越哑。
“现在石头掉进海里了是不是,我几千万这特么泡汤了,泡汤了!啊!”
我虽然不到一米七,但阿星也没比我高多少。
我拖着他去找袁力,要袁力给我一个交代。
我并不清楚石头是怎么落进水里的,至少我现在特别惶恐的是,我已经跟罗铭说了,让他做好接钱的准备。
现在我特么就成了个骗子!
一个人言而无信,怎么能服众。
可是,袁力嘴里咬着雪茄,仍然很淡定很有绅士风度地跟我说,这事儿跟他没关系,阿星是他的助理,但现在是我的助理,要教训,也是我教训。
“教训是吗?好啊!随便我教训!”
我知道阿星不服我,但现在他犯错了,就该被教训。
我找游轮上的服务生给我找来绳子,然后我把阿星掉在游轮外面。
他的双手被缠着,双腿也被缠着。
绳子的另一端,就系在游轮外的栏杆上。
“在我消气之前,你就这儿待着!”我双手按在栏杆上,“但这次,我还真没这么容易,消气。”
我一点也不想问石头掉下去的原因,我就只当他是故意的。
气得没吃饭,回到游轮的房间生闷气。
关了窗户和窗帘躺在床上,点起一支烟平复心情。
现在这特么叫什么?石沉大海?
我一口气儿不顺,拿了手机想打给罗铭,可是我没有勇气。
是,我怂。
谁让我这么张扬,早早地就跟人说我赚了钱,让他收钱。
现在,连这点勇气都没了。
而且,我也没有钱再去赌新的。
我可以再去找梁渊,可是梁渊应该不会再给我钱。
把灭了烟,开窗,散味。
之前还可以冲凉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就完全没用了。
除非有人,把几千万给我。
生日惊喜,真是巨大!
一夜无眠,无人打扰。
这已经是第三天,最后的赌石时间。
如果我再不想办法赚点钱,那就真的回不去了。
回去,也会被罗铭奚落讥讽。
甚至……
从此无人信我。
天亮之后,外面渐渐有脚步声。
我收拾出去,让人把阿星明拉回来。
其实说透了,我不可能在这儿,坐以待毙。
要赌石,还得靠他。
可是吃个早饭的时间,我等到了梁渊。
他带着个跟班,显然不是来吃早饭的。
很意外他竟然肯主动找我,这特么还真是海水倒流了。
往后退了一步,我把早餐的空碗放下,擦嘴过去。
站定在他面前的时候,我就扬起笑脸。
“找我?”
“不打算给个说法?”
我在心里暗骂一句脏话。
“没钱,肉偿行不行?”
我故意撩拨他,我现在也只能这样。
他当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给我钱,我要是现在不给个说法,怎么都过不去。
“几百万,怎么偿?”他低头看着我,嘴唇轻抿,像极了他以前不屑时候的弧度。
我也不甘示弱,抬起头很骄傲地看着他。
“我不值得?现在有多少认想睡我,我不情愿的!几百万让你睡,便宜你了!”
他目中并无波澜,但是我从他眼中看出了他对我的不屑。
“那你想怎么样?”我冲他微笑,“我现在没有钱!”
“三百万,在给你三百万。这次输了,你……和被你栓在外面的人,一起死。”
我确实被他吓到了。
“你不到一千万,买两条命?”
直到梁渊说这句话,我才意识到他不对劲。
至于哪里不对劲,我现在也并无主意。
有一种,真的不拿我当熟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