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擎苍,你做什么!”梁渊扫了眼地上的狼藉。
绿毛赶紧开口:“苍祖,我没事,你别动怒!”
地上那人,已经没命了。
头破血流,一命呜呼。
“你没事?但他们会有事!”
陆擎苍的枪直接隔空指着魏宗,魏宗面不改色,脚都没挪。
“我能有什么事?这里是我的地方!”魏宗摸了摸胡子,“一个兄弟……一条命……现在,你该用白睇和戒指,来换了!公正公平!”
魏宗用手掐住绿毛的脖子。
虽然他已经六七十岁了,可是,他天天捏铁核桃的手,劲大无比。
紧紧几分钟的功夫,绿毛被他捏变了脸色。
一张脸,。
陆擎苍的枪跟着魏宗,其他人早就进来用枪指着陆擎苍。
自从拍戏以来,我也没多见这种血腥场面。
梁渊捏着我的手,无动于衷。
他早就想让陆擎苍吃苦头,现在也算是一次好机会。
“这么个破玩意,你换戒指,还是换白睇?”陆擎
苍踢了踢地上的人:“就他,不值!”
“陆擎苍,现在你没有决定权!”
魏宗也是个霸气的人,他的手已经快把绿毛掐到窒息了。
陆擎苍一脚踢到地上的碎杯子,踢飞到魏宗的手上。
魏宗手背立马出现一道血口子,他的血色是偏紫的,特别深。
看起来,就像生命到了最浓烈时候的河流。
积淀和过滤都有,所以足够粘稠。
魏宗的手也没动,虽然颤抖了一下,但之后又稳稳地抠紧绿毛的脖子。
姜还是老的辣。
即便魏宗已经上了年纪,但他绝对够心狠,也够毒辣。
他的反应敏捷而迅速,丝毫不比年轻人差。
“苍祖,你……你别管我,东西和人给他……他们了,我们就什么……么,都……没……”
绿毛连脖子的颜色都变了。
“是吗?绿仔,白鹤堂有你苦劳,你就必须陪我守着它!”陆擎苍一个字一个字咬得清清楚楚,他眉眼浓烈,眼中对绿毛的心疼也极其浓烈。
我知道他对待兄弟的重视程度。
他,把戒指推到指尖,往外一弹,我本能要去捡,想把它拿到手。
可是梁渊的动作比我快多了。
他迅速过去,伸手一抓,戒指被他抓在手里。
陆擎苍动作也迅速,他冲过来把魏宗的脖子一勾,紧紧勾住,枪就抵在他头上。
那些人想过来抓绿毛,但陆擎苍有言在先,直接警告……
“都别动!别动我的人!我今天已经开了杀戒,不介意手里多一条命!”
所有人都不动了,陆擎苍挟持着魏宗,带着绿毛往外走。
“白睇在哪里?”魏宗仍然很淡定,他好像一点不担心自己的命。
“在哪里?”陆擎苍往外走,外套和手上,沾了不知道谁的血,“想知道?”
他没有干净过,从内到外。
野蛮得像一头兽。
魏宗是最冷静的一个,就连梁渊也有些紧张。
他在意白睇,也在意这个戒指。
我懂。
可没想到梁渊把戒指推进我手指里。
“你管着!”
我感觉那根手指都是麻的。
“说吧,人在哪儿?”梁渊给我戴好戒指,“陆擎苍,你跆拳管已经被抄了,还不消停点?”
梁渊一副教育自己兄弟的样子。
“人……在山顶上,自己去找。”
陆擎苍留下这句话就潇洒地走了。
他走到直路尽头朝右转,转过去之前他朝后看了一眼。
我不知道他在看我,还是在看梁渊。
魏宗还在他手里,其他人都追了过去,屋内只有我跟梁渊,还有张婕。
我很好奇张婕为什么这么淡定,甚至魏宗出事了,她都只是稳稳地在这儿待着。
“姐……你不怕吗?”我声音很细小,“如果魏老大……”
“他不会,魏宗这个人,袖子里绝对藏刀的,他不会就这么束手就擒。”
她真的太了解他。
我的心也跟着静下来了。
果然,十分钟不到,魏宗就带着他的人回来了。
张婕过去抱着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风情万种,永远是她这个年纪的女人才能玩得明白。
如果单单只是年轻,是抓不住男人的心得。
“处理了!”魏宗看了眼地上的尸体。
我以为他所谓的“处理”,是火化或者埋了。
没想到,是有人给陈局打了电话。
报警了。
虽然这种案子不归陈局管,但是我明白魏宗找陈局的意思。
只有陈局这种地位的人,才能有本事制得住陆擎苍。
难怪,魏宗刚才这么淡定。
原来,他是等着这一手。
张婕去拿了热毛巾过来,亲手给魏宗洗脸擦手。
“既然饭吃不了了,那我们去旁边喝茶,等着陈局吧!”张婕声音很少这么甜过。
魏宗一双眼睛看着她的时候宠爱无比。
就那种,他到了这个年纪,看谁都很平静平淡,但是他看她的时候,偏偏就眼中有柔情。
我是个不会羡慕谁的人,但是我突然觉得,他们很好。
现在不一定是爱情,但是他们之间的相处,一定很好。
喝茶的时候,我仍然只
是站在梁渊身后。
张婕坐在魏宗身边,对他毕恭毕敬的。
但是,我知道她并不卑微。
大约半小时后,陈局带着四五个人来了。
他见到魏宗就笑起来。
“魏叔叔,好久不见!”
叔叔?
他们什么关系?
我有点没明白。
亲戚关系?还是……私底下……
魏宗“嗯”了一声,点头。
“你放心,这次我们可以直接把陆擎苍扣了,至少证据是足够的!足够让他在里面吃点苦头了。”
“陆擎苍那么狡猾……”
“我已经让人签发通缉令了。”陈局是有些兴奋的。
毕竟要抓陆擎苍,没有够硬的证据和理由,是不行的。
现在,人证物证,他杀了人。
“你不怕他跑了吗?”
“跑?”陈局给魏宗倒茶,“整个渡城都已经有人在五分钟前封锁了,他出不去!现在,白鹤堂的主人,要换人了!”
他们这话意味着什么我知道。
陆擎苍被他们下套了。
即便刚才死的那个人,是不是黑虎堂的兄弟都难说。
他们只是了解陆擎苍维护自己兄弟这件事,所以……
想让他杀人,故意用绿毛,来激他。
几个人喝茶三小时,终于陈局接到电话,说陆擎苍找到了,他也甘愿跟他们走。
是,陆擎苍不会拘捕,他不是不光明磊落的人。
这是第二次,他被陈局弄进去。
上次,因为制造不合格枪支弹药,这次……
这次可能,严重了。
“只要他进去,就想办法,让人多给他点教训!别让他完好无损地出来!”
“是,没办法让他死,总有办法让他在里面吃面苦头,吃点在外面没吃过的东西!”
他们几个人很冷静地你一句我一句。
我听得都毛骨悚然。
活着就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你。
“现在他进去了,我们可以去找白睇了。”梁渊喝了口茶,“没有陆擎苍,白睇手里一半的掌权,就我们自己拿着!”
原来他是这个想法!
我真的高估了白睇在他心中的位置。
一行人去找到白睇的时候,她被捆着吊在山上。
都说陆擎苍对白睇疼爱有加,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等你们很久了!”绿毛从地上站起来,嘴里咬着一根草,“这是我自作主张,跟苍祖没关系!”
原来是绿毛做的!
梁渊上去抓住绿毛的衣领把他拎过来,绿毛现在孤身一人,也没带谁,估计是做好准备只求“一死”。
他把绿毛抓着,其他人去把白睇拉上来了。
可是白睇已经昏厥。
“别费劲了,她被我喂了药,以后就是个活死人!苍祖什么时候回来,我什么时候让她醒!仅仅凭你们自己,是不可能让她醒过来的!”绿毛也没有正眼看我。
我知道,我在他眼中,就是一个辜负陆擎苍厚爱的女人,不值得他正眼看。
可是山高水长,我哪有这么嚣张?
我只不过是一根努力生存的稻草,仅此而已。
他们想把绿毛一块儿带回去,可绿毛把衣服拉开,露出一排炸药。
“你们来,你们动我,我就跟你们同归于尽。”
山风呼啸,天色傍晚。
我脑子空了,好像一切是梦,梦中真实而刺痛。
你不能体会,这种穷途末路的时候峰回路转。
你以为你赢了,命运却让你栽跟斗。
你以为你赢了,突然就被石头绊倒。
很佩服他们的脑子可以转很快。
如果是我,现在会完全不知所措。
“行了,白睇是我妻子,这毋庸置疑,我跟她的关系合法!现在我妻子昏迷不醒,我,梁渊,从现在起,暂代白鹤堂掌权。”
梁渊的语气里,还真没有半点对白睇的心疼。
他对她,从真心,到假意,我看不透。
最终他们没带绿毛走,毕竟绿毛此刻就是个歇斯底里的人,没有必要再招惹他。
不过,梁渊真的顺理成章接下了白鹤堂这个摊子。
细思极恐的一件事。
他们步步为营。
之前陆擎苍猖狂了那么久,现在确实该收拾一下。
不过,这次,陆擎苍是真的没那么幸运。
而且,伤得很重。
现在白鹤堂的全部掌权顺理成章落在梁渊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