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让我理智。
是梁渊在提醒我,在外面,别偷人。
赵霖北也注意到这枚针,他惊讶地看着它。
“你……行为艺术?”
行为艺术?
我被他逗乐,也不接话,推开他:“好了,便宜也让你占了,请我喝杯酒吧!我,出门没带钱!”
“好啊!”赵霖北高兴得不行,抓着我手腕就赶紧让我坐下,“不许跑!”
我接触的男人不多,稍微相处过的就是陆擎苍和梁渊。
从来没有见过赵霖北这么天真烂漫的可爱孩子。
台上的歌手唱着忧伤的歌,我听着心中生起悲切。
一杯接着一杯,如果喝晕了,就不觉得锁骨上的皮肉痛了。
“我们拍的那个剧……播了?”我没话找话。
他点头,说还没放到我们的戏份。
现在想想,还真有点对不起陈蕊的,她大好前途,又有陈局保驾护航,以后星途璀璨。
偏偏,被梁渊给毁了。
如果她被那什么地戏份播出来,那她的形象和名誉绝对受损。
“想什么这么入神?”
我抿了一口酒:“想你第一次吻我的时候,脸都红了,现在怎么这么果断……”
被我一逗,他的脸更红了。
我笑过几声,也就放过他了,人生艰难,何必打趣。
没想到,事有凑巧。
我和赵霖北出了清吧,我准备再问他借点钱去酒店,结果一辆车冲到我们面前。
后座车窗降下,一张漂亮的脸蛋出现在我面前。
这张脸的主人,正是陈蕊。
“够巧的!”我往旁边走,给他们让路,“你们先走一步!”
“就说你俩拍戏的时候就有猫腻,现在看来果然不是我误会!够亲密的啊,怎么,刚从酒吧出来,准备去酒店?”
“请你说话注意点!”赵霖北有些生气。
“哟,赵家小公子,你这刚认爸爸,就端起少爷架子来了,你爸没跟你说,在外面要低调?”
“你……”赵霖北脸憋得通红。
一看就是个老实孩子,不会吵架的那种。
我推开他,手伸进车窗抓住她的头发往外猛扯。
“别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仗着家里一点东西耀武扬威,有本事你直接去找梁渊,找我的茬做什么!”
一提梁渊,陈蕊就怂了,眼里全是恨意。
她假笑一下:“好,好,好,今儿算我输,我惹不起!”
说完她示意我撒手。
虽然披着赵霖北的外套,但还是难以抵御冷风入侵。
也不想和她多纠缠,就松了手。
车子开走,我和赵霖北继续往前,没想到还没走到五十米,车子就回来了。
远光灯突然射过来,一回头,根本睁不开眼。
赵霖北拉着我往旁边躲,可是,晚了。
副驾驶出来的人直接抓住我往车里塞,赵霖北压根就拉不住我。
陈蕊在后座说:“赵公子,不关你的事,你好自为之吧!别多管闲事,否则影响你前途就不好了。”
我被塞进车里,头一直被按住根本抬不了。
不知道车子行驶了多久,我只听到陈蕊打电话。
“哥,我今天有意外收获,要让梁渊乖乖听话,也不是不行!”
呵?
用我威胁梁渊?她太高估我了,也太低估梁渊了!
我的头一直被按着,都快埋断了。
好不容易等到车子不再摇晃,按着我头的手仍然没有松开。
反而,我双手被反剪在身后,更加动弹不得。
司机过来打开车门我才知道这是山上。
真特么能折腾!
陈蕊在我后背猛推了一把,我直接滚下去,本来就没穿什么,这一滚,浑身酸爽!
我特么人还死不了,这副骨架早晚都得皮开肉绽,摔个粉碎再也粘黏不起来。
裙子被弄得乱七八糟,在夜色中我的裙子成了一抹耀眼的红。
冷风钻进皮肉,好像世间所有苦都融入在里面。
陈蕊下车,把我推到峭壁边缘。
“你听好了,既然今天你送上门来,那就是老天爷让我报仇!”陈蕊语调讥诮,“到时候电视剧一播,我就完了!所以,我要争分夺秒,替自己争取时间和机会,扭转前途!”
她把手机扔给我:“来,给梁渊打电话!快点,让他过来面谈,或者,让他打电话跟人说一声,把那……那个戏份,给我剪了!”
她让人松了绳子,我从地上爬起来,太冷了,一直发抖,手指都是麻的。
接过手机按屏幕都几乎没有感觉。
我也想,知道在梁渊心中,到底是我重要,还是他对陈局的“威胁”比较重要。
女人最蠢的,就是试图不断去试探自己在男人心中的地位。
尤其是我这种女人,不过是梁渊后花园中的一粒土,连花都算不上。
可我还是拨过去了。
电话响了几下,接电话的是莫白。
“喂……哪位?”
“你耳朵好了么?”我也很好奇到底是谁把莫白耳朵割了,栽赃给我。
“是你!”她在电话那头尖叫。
我知道,让梁渊过来如果不可能的了。
夜风吹不停,把我的底气都抖散了。
“对,让梁渊接电话,我有事找他!急事,正事,不是要跟你抢男人!”我控制住脾气和音量,不是怕她,是为了保存体力。
刚喝了点酒,现在又一直被按着头,现在实在不舒服。
莫白直接把电话挂了。
我心一凉,把手机还给陈蕊,
“他在别的女人床上,顾不上我!”
“胡说,上次他明明很在意你!”陈蕊不死心,有按着我刚才的号码拨过去,对着电话里面的人就吼,“你信不信,再不让梁渊接电话,我要人命!”
结果显而易见,莫白巴不得出人命。
她再一次把电话挂了。
既然梁渊不接招,陈蕊现在把我弄死也没好处。
她仍旧不死心,让人把我重新捆上,捏住我的脸,痛得我吭不出声。
太冷,也特别痛。
没想到梁渊会打电话回来。
陈蕊激动:“梁渊,你女人就在我手里,你如果要她活着,就好好谈谈!反正,我这辈子也被你给毁了,我不怕!大不了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
我或许会死,但她不一定。
她有堂哥,而我什么都没有。
或许陈局会带她出国,然后一两年回来,就什么都好了,洗白了。
我死了,就是死了。
山上信号不好,陈蕊“喂”了几声,把扩音器开了。
我听到梁渊断断续续的声音。
他说:“随便你!”
“好啊,反正我名誉也毁了,有本事你把我送进监狱去!还有,你一定不知道,我哥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只要你敢把那些货往渡城带,那你绝对活不长!”陈蕊越来越激动,然后直接一句,“反正随便你来不来,我只给你一个小时时间,不来,我就弄死她!”
说完,她把手机扔到山下去了。
时间越来越晚,我裙子在身上实在无用。
赵霖北的外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的。
莫说一个小时,就是半个小时,我也难以支撑。
最让我感觉苍凉的是,梁渊毫无反应。
我被他们扔在地上坐着,一直等啊等……
很希望一个小时快点过去,梁渊来不来,我都认了。
大不了,被陈蕊扔下山崖,要么粉身碎骨,要么捡着一条命,爬回去。
但凡我没死,那死的就是陈蕊和莫白。
我在心里倒数读秒,三千六百秒。
陈蕊等得不耐烦,坐在车里抽烟。
她身上完全没有一个女演员的气质,反而是有一种社会女人的风尘味。
这种人不可能给社会带来多好多正能量多积极的影响,除了钱,她应该也没有什么稀罕。
心里读秒读到二千多,我感觉已经快脱力了,思绪都已经飘远了。
梁渊不可能来。
“小姐,怕是没人来了!”车外冷得发抖的人不耐烦了,把手上的烟头猛地一摔,火星差点溅到我脸上。
我吓得往旁边滚,压在碎石子上,痛。
可是,已经冻得知觉无几,流没流血都不知道。
然后我就被陈蕊拎起来了。
她扒了我的裙子,我便任何遮羞的东西都没有了。
她失控起来,比我疯狂多了。
冷……
这里有男的,可我已经不觉得羞耻。
“拍照!拍!给我拍!”陈蕊疯了,她在我身上反复扫描,“身材不错,可是又怎么样,梁渊还不是不来。没关系,你这些照片,回头我发到网上,也够你头痛的!”
她身后的人一直给我拍照,没有电筒,他们就几个人拿手机电筒打光,几个人不断给我拍照。
我双手被捆在后面,根本无法挣扎。
该来的,总会来。
还还的,总要还。
突然,山下一阵吵闹,望风的人跑过来说有人来了。
陈蕊兴奋了:“你看看,啊,到底梁渊还是来了。”
这一瞬间,我也是很高兴的。
兴奋又激动。
他心里,还想着我,至少不是一点份量也没有。
只不过……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或者说,热情膨胀有多高,冷却得就有多快。
天上没有月光,只有黑和雾。
看清来人的时候,我情绪有些崩。
他叼着烟,单手插兜朝我走来。
火星抢眼,我眼眶湿润。
为什么是他?
为什么不是梁渊?
想纠缠的人毫不理会,想远离的人偏偏纠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