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机从各个角度拍我，而且，好几个角度需要重新拍。
挣扎和痛都不是演出来的。
是真特么痛！
宝儿特别得意，哪里是表演得出来的。
这场戏结束，因为我实在没有状态拍下面的剧情，所以我的工期又得往后拖了。
换好自己的衣服出更衣室，脚崴了，差点摔倒。
有个场工小妹妹过来想扶我，我也不矫情准备让她搭把手，结果另一只手抢先把我抓起来了。
“没事吧？”赵霖北身上穿着戏服，满眼都是关心。
即便他不找我，我也准备找他的。
欠了他好多，但是到现在我都没有好好感谢。
“我没事，现在也回去不了，你把戏服换了，送我去一家茶室吧！我姐在那里！”
“没关系，我开了车来，我带你去我那边去，离这儿也不远，近一点！回去我给你上点药！”
“不……不用了。”我慢慢走着，“不太方便……不然下次吧，我们约别的地方！”
赵霖北不想和我磨叽，但是他比梁渊还有陆擎苍有耐心多了。
他本来年纪小，长得白，性格也开朗。
所以，不会给人有陆擎苍和梁渊那样很硬的感觉。
他倔性子上来：“我就没见你好过！今天就跟我走，别拒绝！”
我思前想后，其实是忌惮梁渊的，不过我也不想随时都惦记着他，总该随心所欲一些。
时常想，我大概是最不称职的情人，随时想着和自己的金主对着干。
于是，赵霖北换好衣服后，我上了他的车，豪车，超豪。
“座驾不错啊，小太监！”
赵霖北脸一红，低声细语：“别叫我小……”
“小太监？！”我发自内心开心。
每次看到赵霖北，我都特别放松，尤其现在。
他耳根子也瞬间红了。
“你……你……你的情况简邯已经跟我说了！凉凉，你和梁渊，到底，是不是那种关系？我只想听你说！”
提到梁渊，我再也笑不出来了。
“上次在，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我是学生，梁渊是我的金主，供我吃住，供我上学，我指着他活。”
赵霖北抿着嘴再也没有说话，专注地开着车，我以为他精力集中，却差点闯了红灯。
再看他，竟然在发抖。
我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我跟他最多算好朋友关系，而且男女有别，有些东西看破了，话却不能说破。
就这么开车到了他家，是很温馨的装修风格，不大，两居室。
他说平常就他自己住，不用太大的房子
他还养了一只金毛犬。
站起来快有我这么高了，一见到他就扑过来要他抱抱，冲他摇尾巴。
“过去！”他摸了摸它的头，也不太搭理。
金毛有些失望，可是也很听话回了沙发底下趴着，两只眼睛咕噜噜盯着他。
“它，真乖！好听话的！”我觉得有些尴尬，主动找话题。
赵霖北放了钥匙，让我不用换鞋，家里没有女士拖鞋。
我还是脱了鞋子才进去的，宁愿弄脏袜子，也不想弄脏他家。
赵霖北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让我会想要尊重的男人。
即便他比我小一岁，我也觉得，他干净。
至少比我干净。
“你坐会儿！”他倒了水给我，“我去拿药，或者……你要不要洗澡，换件衣服？”
他突然提出这个让我有些发愣。
按理说也正常，今天我真的灰头土脸，洗个澡是应该的。
只是，第一天来他家，就占用他的浴室，我还真觉得不好意思。
如果他是陆擎苍那种人，那我浪也就浪了。
偏偏他是赵霖北，是跟我说句话就会脸红的孩子。
“我没有换洗衣服，算了吧，我坐一会儿就回去！”
赵霖北不理我，进卧室给我找了件他的衬衣给我，他没有陆擎苍和梁渊高，这衬衣我穿着也就刚好能遮住我臀部，再往上一丁点儿，就走光了。
我自己的裤子是牛仔裤，只要拍戏我都穿这个。
配起来倒也凑合。
“你洗了澡才方便上药。”
他眼神真挚，完全没有要亵渎我的意思，也完全没有肮脏思想。
我答应了。
洗澡的时候，我傻眼了。
他的沐浴露洗发水全是英文，我分不清，上面也没有图案。
我只好拉开一点点门叫他。
“那个……”
“啊！”他一下子从客厅冲过来。
看我露个头出来赶紧转身：“你……你你，怎么了？没热水吗？”
他这样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搞得我好像要欺负他一般。
平常，都是男人欺负我。
“不是，我想知道，哪个是沐浴露，哪个是洗发水？”
我虽然念大学，可是梁渊用钱砸的，我实在对英文一窍不通。
赵霖北后背都绷直了，细细碎碎的短发在他脖子上，轻轻贴着。
大男孩的阳光气很足。
“黑色瓶子洗头发，另外一个洗澡！毛……毛巾的话，柜子里都是干净的，新的！”
“好，谢谢！”我关了门。
十来分钟的洗澡时间，我想着他的反应觉得好笑。
梁渊是我第一个男人，十七岁的时候就接触他了，之后便是陆擎苍。
很多人以为我阅人无数，实际上，也只有他们两个。
可能是我不知廉耻，所以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我觉得穿着比基尼的人，跟不穿没有区别。
人是什么人，看到的就是什么风景。
我不干净，但也绝对不肮脏。
穿好他的衬衣我才发现内衣都没得换，从来不喜欢洗了澡穿脏了的内衣，索性不穿了，连裤子都是直接把牛仔裤套上。
脏也好，怎么都好，就是不想穿之前的，通通扔到了垃圾桶。
然后挽着湿漉漉的头发出去了。
一开门才看到赵霖北还在刚才的位置。
“你怎么还在这儿？”
他“嗯”了一声，往旁边客厅走。
我跟着过去：“有吹风机吗？”
“啊？”他转身看我，“没，我平常不用那个。”
“那算了，我去拿干毛巾！”
“我去！”他急忙忙跑到浴室，然后半天没出来。
我在沙发上坐着逗狗，那狗特别不怕生，我用脚过去，它就舔我的脚背。
我被它舔得痒，想收回脚，又怕踢到它，只能一直笑一直笑。
我连脚背都敏感。
抬起头就看到赵霖北拿着毛巾盯着我，面红耳赤的。
“给我吧，还以为你要晕倒在里面呢！”我把毛巾拿过来擦头发。
他站着没动，就看着我擦。
“有烟吗？”我缓解尴尬。
他摇摇头。
“那，我擦干头发先走啦，本来想请你吃饭的，结果……我这个样子也实在没办法出现在公众场合，而且。还得麻烦你借个外套给我，我……”
“你把内衣丢了。”他脸更红了，声音也小了。
并且，他说得很急。
“所……所以，我叫外卖吧，天黑送你回去，好不好？”
赵霖北的话让我有些眼热。
真的，很久很久没有男生愿意用这种态度和语气跟我说话。
要么是金牙那种，看不起我，冷嘲热讽。
要么是绿毛那种，因了陆擎苍对我客客气气，恭恭敬敬。
要么，是梁渊和陆擎苍那样，把我当玩具。
赵霖北是真的那我当心上人，这种感觉，我清楚的。
“好！”我答应了。
上药也是个尴尬事儿，尤其我的伤大多在后背。
我只能让他转过身去解了衬衣趴在沙发上让他上药。
他用棉签蘸了药水，在我后背温柔地涂。
“凉凉，你真的……好看。”
我抖了一下，急忙说好了，让他转过身去，然后迅速穿好衬衣。
直到吃饭的时候，赵霖北也不敢看我，就一个劲儿叫我多吃。
本来很平静，可是金毛大概是看我们吃得香，馋了，朝我扑过来要抢我手上的骨头。
我本来不怕它，可是它扑过来太突然了。
“啊……”
我本来坐在地上吃的，后背直往沙发上贴。
“乐乐！”
赵霖北放下筷子把它赶走。
他伸手拉我起来，可我手上有油，一用力，准备蹲起来，结果手滑了，整个人又摔回去，屁股生疼。
赵霖北看我的囧样，突然笑了，拿了湿纸巾把我手擦干净，然后又重新拿了一张给我擦嘴。
擦着擦着，他呆了。
我知道他这表情，急忙站起来整理衣服，说我该回去了。
可是刚往外走，他拦住我。
“凉凉……”
“你别这样！”我直接拒绝了。
赵霖北朝我走了一步，抓住我手臂，动作很轻。
他衬衣薄，手很温。
“我……”他脸又红了，“我能不能，请你，不要跟着他？”
“不能，我们是朋友，你不能干涉太多我的私生活。”我很严肃，其实是断了他的念头。
赵霖北急了：“不是不是，我……我没有，对不起。我……”
“好了，我该回去了！下次剧场见到，我请你吃饭吧！回见！”
我知道他帮了我大忙，我现在这么不近人情有点不合适。
可我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没想到他把我推回沙发，欺身过来要吻我。
我没反抗，而是很冷地说了一句：“你这么做，比他更恶劣！至少我是甘愿跟他！”
赵霖北本来快吻到我了，因为我的话，愣住了。
迟疑片刻，赵霖北松了手，让我回去注意安全。
但说完他又后悔了，觉得我的穿着怕让司机起歹念，非要送我。
我怎么敢让他送，万一梁渊在家，就完了。
所以到最后我还是问他借了一件男女同款的外套穿着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