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的眉眼越来越俊朗。
虽然不像陆擎苍那般野性，但是他更加硬气俊逸。
是现在小姑娘会喜欢的类型。
我看着他会想，他十七八岁的时候，会不会带一个女孩子回来，跟我说这是他喜欢的姑娘。
应该不会吧！
或者说，我感觉能打动小野的心的人，不会是普通姑娘。
“我知道你爸爸很好，他能做的都做了，不应该他做的，他也都做了。所以，是妈妈自己的情绪问题。你不要担心，你照顾好弟弟妹妹就行！你是大哥，你比他们都懂事很多。所以……”
“我知道的妈咪！你不用担心了！我去叫爸爸回来！”
“不要去！他消气了自己会回来的，他最近在生妈妈的气而已，你不要担心！”
小野并非不懂，虽然他小，可是智商情商似乎跟成年人相差无几。
我跟他讲的这些，他都明白。
我真正再见到陆擎苍，确实是一个月后。
他不多不少，在第三十天回来了。
他瘦了一些，把这些年胖上去的都瘦回来了。
不过他不容易胖瘦，毕竟每天在猎场运动吃肉。
他只是看着精实不少。
我正在客厅吃水果，小野带着其他几个孩子在玩闹。
陆擎苍一回来，就冲他们吼。
“你们到后花园去！”
他把孩子打发了，我也准备走，不想看到他。
但是他眼疾手快，把我按在沙发上。
“你做什么？”
“做什么……你说，我做什么？”
他胡子拉碴的，脸黑了不少。
明明不是太阳最毒辣的季节，他还被晒黑了。
“不认识了？”
“认识！不熟！”我看了他一眼，“你再不回来，我就真不认识了！”
陆擎苍咳嗽一声，绿仔从外面进来，手上提着两麻袋懂。
他过来打开，是兔子。
“给你的！三十天，三十只，每天一只，每天都有想你！”
陆擎苍把绿仔打发去了厨房。
绿仔骂骂咧咧的，说一进厨房就想起他了。
还说，陆擎苍似乎利用完就扔。
这绿毛，也三十一二岁了吧！
他一直跟着陆擎苍，什么活都做，就是不做正经事。
纹身店开了二十家，他很少去过问，都是每个月去收钱就好。
绿毛跟着陆擎苍，学到最大的本事，也就是管理。
做一个很好的投资者管理者，比做执行者要轻松得多。
所以绿仔现在也整天嘻嘻哈哈的，对什么都不上心。
其实，闷着赚钱。
他倒是聪明，之前陆擎苍给他赌场让他留在渡城他不同意，死皮赖脸要跟着来这儿。
他的选择是对的。
“怎么了，不喜欢？这些做好，过年够吃的！我约了张婕她们，你不会无趣！”
他侃侃而谈，就像吵架的事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陆擎苍，其实我也不一定要他们陪着，你陪着我就很好！”
这是不开玩笑的。
陆擎苍沉着，他捏着我的下巴凑过来。
我忽然害怕他看清楚我脸上的皱纹，往后避开了。
他笑：“你怕我靠近你，又怕我不在……”
“是啊！我就是这么作的女人，我自己都讨厌自己这副鬼样子！”
陆擎苍看了我好一会儿，牵着我往后花园走。
后花园有几处很好看的景象。
每个季节有这个季节该开的花。
他在我身边，声音不浓不淡。
“如果你没有安全感，我可以想办法给你！随叫随到！但是如果你要推开我，那就高高兴兴的，让我走！我希望你勇敢一点，像以前一样，像刚认识我的时候那个凉凉一样！”
陆擎苍的发间，有了几根白发。
在众多黑色里，白发显得特别刺眼。
我伸手想替他拔了。
他却把我拦住。
风吹在我身上，心终于宁静不少。
“我不想这样矫情，以后你想让你朋友来，就让他们来，怎么样都行！”
我看着他的眼睛，原来他也会老。
这一刻我决定，不再跟他计较。
不计较他是不是早睡早起，不计较他是不是和狐朋狗友瞎混。
人在世上活一辈子，我不愿意去控制别人。
陆擎苍的双手全是茧，很粗糙。
其实这些年，他喜欢亲力亲为。
就连后花园都是他一手建造成现在这模样的。
他感兴趣的事，他会亲手去做。
这天起，他还真没怎么让朋友过来。
有人打电话到家里，就让保姆回绝了。
渐渐的，他的话也少了。
每天陪着我在后花园坐着喝茶。
虽然，他什么也不说，就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我心里清楚，他又让步了。
那天我让保姆带我去逛街。
说实话到了这边好几年，我出去的次数不超过十次。
衣食住都不用我担心，而且我特别害怕迷路。
我好像变成了小孩子，什么都怕。
可那天我出门，在保姆的陪同下，找到了他那些朋友。
挨家挨户，一个个登门拜访，请他们在周末的时候过来。
人的心态也是会变的吧！
就这种，突然之间，你会明白你错得离谱。
他那些朋友对我印象并不好。
保姆说，他们都评价我，长得好看，可是个好妻子。
我跟陆擎苍其实没有领证。
至少我以为，那一纸婚书并不重要。
“他前阵子身体不好，所以我让他在家静养了一段时间，最近好了不少，所以希望你们过去吃饭，一起聊聊。”我让保姆转告他们。
他们每个人回应给我的表情都是惊讶的。
可能都没想到我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诚恳地邀请
其实我知道……
因为陆擎苍要生日了。
他的三十七岁。
他前些年，受的苦比常人多多了。
他甚至好几次都差点丢了性命。
尤其是被白睇……
所以他现在，或许只想享受吧！
他只想过一过轻松没有压力的日子。
可我偏偏给他添堵。
实在不应该。
我没想到回去的路上，保姆跟我说她去停车的地方开车，让我在这边等一会儿，就会遇到一个跟梁渊长得特别像的男人。
不，我看到他的第一反应，是觉得这是在梦里。
因为这里是异国他乡，连同国的人都很少，怎么会突然遇到外地人。
而且，还是个特别眼熟的外地人。
他朝我走过来的时候，我脑袋有那么几秒是空白的。
我捏紧拳头，提醒自己，清醒一点。
可是，一个离我远去多年不见的人突然出现，我多少有些懵。
不过他过来跟我擦肩而过，并没有停留。
他似乎，连身高都跟梁渊差不多。
我呆了很久，一直都不敢出声。
就连深呼吸，也有些难。
如果我出现幻觉，那是不是意味着，我的病情严重了？
可不是的，我不会出现幻觉。
我没有出现幻觉。
我转过头，他还在走，还在走着。
本来我想喊一声，但又觉得自己太神经了。
保险把车开过来，我总算回过神来。
回到家里，陆擎苍冷着脸问我去了哪里。
我一愣：“哦，我出去转了一下，到这里这么久，还没怎么出门，现在出去看看，想说买点东西！”
我也不想让他知道我去找他朋友了。
我希望他稍微惊喜一点。
这样直接直白地说出来，我多少有些难为情。
而且，他会抗拒，会拒绝，说这些无所谓。
所以，我想默默地为他做这些。
“突然出去？”他语气里有质疑，“没有别的事？”
“对啊！我也要试着尝试融入这里的生活，总不能只指望你不是么，我希望给你自由！但是在这之前，我要学会自己生活。”
话，我说得很直白。
他终于不再怀疑，跟我说没关系，他自己一直在家里陪我，也没什么。
我笑笑：“行了，我给你减轻一点负担，你能轻松一点。”
他头上的几根白头发让我心酸。
他才不到四十岁，不应该长白头发的。
而且很多年前，我也看到他有白头发。
那时候，我帮他把它拔了。
那时候他每天忧心，却不让我知道。
现在也一样吧！
他从来不轻松。
周末，晚上。
几个孩子都放周末。
我去后花园摘了很多花，都是一些花枝。
然后让小野跟着保姆比如买东西。
我就一直一直在家里准备。
准备陆擎苍喜欢的酒，食物……
他并不记得自己的生日。
这天他下楼看到我在忙里忙外，有些意外。
“怎么，不习惯？”
“你变化很突然！”
我耸肩：“小野十六岁的时候是不是会去部队？”
“嗯！”陆擎苍双手放在兜里，“8他中学毕业就去军校，里面一样可以学习，一样可以做很多事，我不希望他风等十八岁还念大学……他的性格不合适，我问过他的意思，他很愿意。”
“他现在才八岁！”
“他的智商比成年人更成熟！”
“陆擎苍……”
我心里万分不舍。
可是，这是我们之前就说好的。
我不要管孩子的事，他安排好一切。
所以……
“好，你和他商量吧，他愿意就好！”
傍晚，他的朋友如约而至。
陆擎苍沾染有些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