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好照顾,这孩子活不过三天。王谢心中有些不安,看着孩子身上衣料并非极好,但裁剪精细,襁褓的料子也是舒适保暖,颜『色』与衣料相若,应是花了功夫搭配的,这孩子并非是被冷落之人。在襁褓送到燕华手里之后,对方悄无声息离开,武功不差,这家必定亦非无权无势。加上长命锁语焉不详,孩子一身余毒,一双被剜掉的眼睛……怎么想怎么是个世家内部纠葛的结果。
赶紧想,赶快想,乙卯年有什么世家大事发生?自己年轻时候只顾花天酒地了,从不关心这些,现在可吃苦头了。未来有什么事跟姓名有“安”之人相关么?或者有没有一个双目失明的名人?那么这个孩子是夭折了,还是默默无闻?
王谢劈里啪啦打着心里的算盘,这孩子,留,还是不留?对方选择往燕华怀里塞这个孩子,是存心还是无意?
侧头,望向一旁端了『药』来等结果的燕华。他可不愿把燕华牵扯进来,只是……
燕华听对方久久不语,不由担心:“少爷,这孩子怎么了?”
王谢拍拍他的手:“让我想想。”
燕华微微张了张嘴,反握王谢,慢慢询问:“雷家,或者芝夏少爷,会不会比较了解?”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王谢一拍大腿。对啊,他干什么单打独斗啊,又不是刚醒过来那阵子一个朋友没有,自己记不清楚就别强求了,雷家有些人脉,雷衍水的“蒺藜”也是助力,还有个宁芝夏,江湖上见多识广呐!
“好燕华,你可真聪明!”要不是在厅上而是卧房,王谢敢肯定自己化身为狼,二话不说扑上去狂亲。
虽然看不清这孩子面容,但也晓得究竟病成什么样,手里摩挲那个长命锁时,因为字是凹进去的阴文,燕华细细分辨,很容易读出来。
他想他明白王谢的顾虑,突如其来的襁褓,手感舒适的布料,语焉不详的生日,加上重病,再加上来去如风不容拒绝的态度。
不管对方是不是故意冲着王谢来的,不管王谢做什么决定,他都会努力分担。
小心给婴孩擦身体,软软的身子,小手小脚细细的瘦瘦的都没有什么力气,不闹人,连哭都只是哼哼唧唧的偶尔几声,很轻。连小时候自己玩过的小猫崽子都比他欢实。按理说一岁多的小孩子都可以扶着东西走路,怀里这个,别说走路了,几乎连翻身都不能。
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就被下了毒,还有,被剥夺了看世界的权利。
当他听到王谢对这个孩子病情完整描述后,脸『色』一定糟透了,因为王谢急着安慰他。
可怜,无辜。因为家庭的无论什么原因,变成这样。
裴回端了小半碗米糊,凑过来:“哥,我来喂。”
“好。”燕华朦朦胧胧见他抱过婴孩,很是熟稔地一小勺一小勺喂食,笑了笑,“容翔以前哄过小孩子?”
“是啊,以前住大杂院,帮把手哄孩子喂饭换『尿』布,人家可以给我留一碗饭。”裴回应道,“只是这孩子身体也太弱了。”一小勺米糊,并不浓稠,却要含在嘴里好久才咽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