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玦看见谢晔时,表情甚至没变一下,“让开。”
谢晔简直不敢相信他gān了些什么,“私盗兵符罪同谋逆,是要株连九族的,你可清楚?”
谢玦道:“株我十族又如何?”
谢晔与谢玦虽然名为兄弟,但jiāo往极浅,谢晔看出对方没把自己放在眼中,于是也不再拿兄长的身份对待他,“你既然从青州回来了,不去面见父亲,你偷兵符做什么?”
谢玦道:“出兵青州,击退氐人。”
“什么?”谢晔被谢玦的弄得一阵无语,下一刻他猛地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盯着他看,“你疯了吗?竟想假传圣旨,私调军队?”
谢玦环视周围一圈,托了兵部侍郎盛阳的福,今晚兵部许多官员皆在场,他道:“氐人进犯青州,晋河一役,数十万士兵沉水而死,青州上百万人流离失所,人间地狱不过如是,连赵衡都看不下去知道出兵救人,你们手掌兵符,却只眼睁睁地看着氐人大开杀戒,梁朝高官厚禄养着你们有何用?”
兵部官员脸上挂不住,互相对视一眼,盛阳道:“二公子,我们位卑言轻的,不过是听朝廷的命令罢了。”
谢玦嗤笑一声,“好一句位卑言轻,堂堂二品紫金武将,将自己摘得gāngān净净!不担责,不做主,不上谏,你们当什么兵部的官?在其位不谋其政,还敢心安理得地身居高位?梁朝的江山社稷正是毁在你们这群装聋作哑的人手中,你们该以死谢罪!”
谢晔喝道:“你住口!把兵符留下,我已派人禀明父亲,趁着还未铸成大错,你即刻随我回去告罪。”
谢玦道:“兵符我今日一定带走!”
谢晔提高声音质问道:“谢玦!你要做无父无君的乱臣贼子吗?”
谢玦高声回道:“无父无君又如何?如此昏聩无能,他们也配称父称君?”
若说之前只是大不敬,那这一句则是真正的大逆不道,连谢晔都不由得惊住了,不敢相信他真的敢把这种话说出口,谢晔喝道:“你真的疯了?”
谢玦冷声道:“疯的是你们,我只是说了实话,你们却连听都不敢听,梁朝少些你们这种敢做不敢当的伪君子,青州或许还保得住。”
谢玦说完最后一句,忽然抬腿一脚踹起雪地中的锻刀,寒光乍起,兵部官员吓得连忙退避,谢玦回身冲了出去,身后的谢晔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厉声喝道:“拦住他!”谢玦拥着雪花往前冲,谢晔见他身形利落,动作行云流水,一路迅速闯出去,而侍卫并不敢真的下重手拦他,他脑子一热,夺过金吾卫手中的枪戟,朝着谢玦的后背投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