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端忍不住夸赞,舒安刚刚的表现非常精彩。可是他琉璃的眸子里夹的那份复杂,却没有在语言里表达出来,她竟然,没有直接否定记者的提问,那是不是意味着秦慕笙在她心里,其实有抹不去的地位?
“是poem教我的。不会回答的时候,就把问题反问回去。即使准备再充分的记者,也会有几秒钟的反应时间。”她乖巧的回答,讨好的把小手探进他臂弯里。她想象得到,记者提起秦慕笙,会令楚云端不快。
她讨巧的模样令他心底微微一动,他最近是不是太过于纠结她的过去?告诉过自己无数次,要看到他们的现状,是他们彼此相爱,他们的未来,是彼此相守!想清楚,他的眸光缓和下来,拥住舒安又忍不住去吻她的头顶,“舒安,如果今天姨妈同意的话……”
是不是可以,那个一次?想的要命啊!
懵懂的抬起眼眸,轻声问,“怎么样呢?”
“在国内,长辈同意,其实就算是已经定下结婚了吧?”小心翼翼的问,其实很沮丧她居然都没有听懂,殊不知他说的到底有多模糊,舒安又不是腐女,怎么可能轻易就猜出其中的暗藏?
“嗯。”顺从的点头。
“那我们……总要做点正常夫妻该做的事情,来庆祝一下,是不是?”
眨眨眼睛。
正常夫妻该做的事情,好生冠冕堂皇的说法啊!舒安汗颜,没想到楚云端居然也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她觉得他闷骚,绝对是正确的判断,不仅总想那种事情,而且居然称之为庆祝!
“舒安?”见她有些走神,楚云端有些担忧的问。
“那种事情……你做主。”低头,轻笑。总不能这一次,还让她一个女人主动了吧!
“啊,好,好!”忙不迭点头,让就成!
到达霍夫人的庄园,因为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将近半个钟头,霍夫人已经在房子门口等着。她依旧穿着旗袍,今天是黑色丝绒,绣着滚团的大朵牡丹花,贵气中不是鲜艳,披往常里喜欢的那款开司米披肩,即使坐在轮椅里,低调的不凡气度仍然光耀眼光华。
舒安下车,没等楚云端就先跑到霍夫人身边,俯下身,和她深深的拥抱了一下,“该死的丫头,都不晓得来看我!”
霍夫人喃怪着,松开舒安,却认认真真的打量起她来,“听说你病了今天,现在看来确实是瘦削了许多。不过照旧比从前好看了,没有疤痕,女孩子才看得干净漂亮,你呀,是真人比电影里好看的那一类型。”
“从没听过姨妈这么夸赞谁。”楚云端提着东西交给家里的帮佣,笑道。
“你的话,是没必要夸。”
霍夫人松开舒安的手,瞥了眼楚云端。舒安便仍旧如从前般推着她的轮椅,与她一起回去。
楚云端微笑,反问,“怎么我就没必要夸?”
“从早到晚,电视里报纸里,处处你都不放过,听夸你的话,听到耳朵都生茧,我就不信,你天天听着不腻?”她眉端一抬,挑向楚云端,他立时无奈的笑起来,摇摇头道,“我即便是真的听不腻,被您这样说,也必须说听腻了。”
“可舒安不也一样,从早到晚,也是被夸赞不停?”好像吃醋般的问。
“不一样,舒安啊,夸多少次,都夸不完。”说着霍夫人拉住舒安的手,把她拉到身前,笑说,“我们不理他,舒安,你陪我上去?”
“好。”舒安点点头,“一会儿下来,做您爱吃的菜。”
“还有小拉面!”楚云端朝着他们上楼的背影喊着。舒安一回头,娇俏的看向他,仿佛在喃怪他,“天天吃还不腻?”他笑的愈发灿烂,像是涎皮赖脸的回答,“只怕一辈子都不会腻!”
舒安一转身,随着霍夫人进屋了。楚云端这才收回追随的目光。
如何会腻呢?便是看你一辈子,一辈子只吃你做的小拉面,我也会把每天当做最后一天般努力珍惜!
进屋里,舒安帮霍夫人脱下披肩,并且摘了一部分首饰。霍夫人是保持着一些早年到国外谋生的国人习惯的人,每每见客出门,总要打扮的妥当而美丽,所以比起在家里,她的首饰要多带几样,从头发到衣服,各处都要相得益彰。
“舒安,来,坐。”霍夫人招呼她坐在近前,舒安放了一杯咖啡在她面前。
霍夫人满意的一笑,面容却依旧严肃,“有些话,恐怕云端没告诉你。但我依然觉得,在你们决定结婚后,你有权利知道这些。”
舒安微笑,静待霍夫人。
“关于他的家庭,你知道多少?”
舒安垂眸细想,摇了摇头,“知之甚少,云端似乎不太愿意提起这些事情。只知道他母亲已经去世
,有位教父。”
“教父。”霍夫人勾起唇角带着几分冷笑得说,“他那位教父,并非简单的人物。不知道雷诺这个名字,舒安你有没有听说过?”
她点点头,“这件事,虽然云端没有细讲,但并未瞒过我。他说过他的教父是意大利黑手党教父雷诺,他从十几岁开始就跟随雷诺左右,直到几年前雷诺被新的家主夺权,他才从库拉尔家族分支出来。”
显然,霍夫人有些意外,然不过片刻,她便恢复了往日的沉静,深沉的点头看向窗外。
“看来,云端待你确实与众不同。除了他的前任妻子,他的许多女友都以为他只是普通传媒公司CEO。”霍夫人转头回来凝视着舒安,“知道这些,你不害怕?”
斟酌片刻,舒安点了点头,她怕。
从那一次在梧桐公园遇袭后她就很担心楚云端随时都处在危险中。可他那个人给人的感觉是不同的,在楚云端身边永远都是宁静的,充满着阳光和丰沛的氧气,好像那层阴暗无法触及到他们两个人的世界。所以舒安会想,就这样下去,若是真有那么危险的一天,她与他并肩作战,若是有意外,她愿意在现世安稳中等待下一世与他相逢。
“即使只是一天,我也愿意与他在一起。”
她静静得道。
“我知道了,大概这才是你对他来说最最与众不同的地方。”霍夫人含笑。
“那么第二个问题,关于他的家族和他的前妻?”
舒安微微一愣,他的家族和他的前妻,恐怕是她知道最少的事情。他们都是宁愿看着彼此未来的人,对于过去,从来没有细问过彼此。愿意,便说起,不愿,就不会问。
“看来他还是对你避开了一些或者对你们来说至关重要的问题。”
至关重要!也就是说,与他们的结合有关?
霍夫人从她担忧的双眸中看出了她的疑惑,不无沉重的点点头。
“他的前妻是教父雷诺的第三个女儿。但是这名女子生性冷淡,对云端和家族事业都不感兴趣,所以她很早就脱离了库拉尔家族,去瑞士留学。云端是雷诺十分看重的儿子,所以雷诺把他的女儿交给了云端。这个女儿似乎对任何与雷诺有关的事情都非常排斥,同样排斥云端。所以他们结婚后,她一直定居瑞士,几乎没有回国。依照法律,分居超过三年被视为解除婚姻关系,他们就是这样离婚的。故事到这里没什么问题,但是,雷诺在遭到新家主追杀的时候,这个女儿突然从瑞士赶回N城,在她的帮助下,雷诺迅速恢复了势力,而我们也知道,早在几年前,雷诺就已经将自己的大部分家产转移到他女儿的名下,这就是为什么她一直定居在瑞士的真正原因。”
舒安有些听不明白了,如果这样说,那就是,她其实并非对云端没有感情?那么,云端呢?
“我是云端的姨妈,也就是他母亲的妹妹。当年他母亲把他托付给我照顾,我千里迢迢从国内寻到这里时候,他已经成为了雷诺的教子。虽然他的少年时期在生活上都是我照顾,但教育几乎完全被雷诺独揽。那段时间,云端和他的前妻几乎是青梅竹马,在他前妻去瑞士之前,据我所知,他们曾经有过一段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