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来行人纷纷,见了这小夫妻俩,都忍不住撑着伞驻足回顾,想要多看一眼,这对如画一般的壁人。
贺顾温声说:“其实,倒也不必来这送子娘娘庙,无论你肚子里,是男孩还是女孩,我以后都定然疼他一辈子的。”
顿了顿,又赧然道:“自然,在我心中……还是你最重要。”
长公主也有些羞涩的说:“话虽如此,我总希望,咱们的第一个孩儿,是个男孩,如此……以后你家的爵位,便有他来承袭,而且,日后咱们若还能得女儿,妹妹便有哥哥疼爱,岂不是很好?”
长公主说完,抬眸看他,嫣然一笑。
梦里的长公主,仍然带着那薄薄的白色面纱,贺顾也未曾去深想,为何成婚了,她却还带着面纱,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长公主笑起来时,那双微微勾起的桃花眼上
初见时的长公主高高在上,马背上她身着猎装,英姿飒飒,一双剪水秋瞳寒气bī人,凛冽不可直视。
可这个梦中,婚后已为人妇的长公主,这双眼睛却又如漾漾chūn水,潋滟含波简直像是会说话一般,无声更胜有声,叫贺小侯爷不由得看的痴了。
他忍不住去拉长公主的手,道:“自然,你说的都对,我听你的。”
谁想,却只拉了个空。
梦境溃散,贺顾悚然一惊,肩膀抖了抖,忽的睁开眼睛,暗色cáng帐这才映入了他还稍微有些模糊的视野里
贺小侯爷稍微呆了呆,慢慢回过了神。
他侧头看了看,只见cáng帐外的窗棂,透进rǔ白色月光,夜色静谧美好。贺顾有些惆怅。
……竟然只是个梦么?
还好白日里王内官的话,已给他吃下了定心丸,他也没太介怀,只躺回了cáng榻上,再次沉沉睡去。
上辈子沉浮半生,贺顾一直在为了太子的皇位奔波劳碌,一把年纪却还是个单身汉。
新皇登基后,虽也有意为他赐婚,却都被他推拒了。
嫁娶之事,贺顾还是从重生后,为妹妹贺容备置嫁妆,才稍微了解到了一点,却还是知之甚少,至于皇室婚仪,公主出嫁是什么流程,他更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是故,皇帝给了贺家那么夸张的赏赐,贺顾也没因此想太多,只自恋且理所应当的以为,这是他才学不俗,相貌堂堂,承河平乱又立了个小功,所以才会讨了天子喜欢,得了这些赏赐。
毕竟陛下的口谕里,不也是这么说的
“卿承河平乱擒贼有功”,可见这些赏赐,和选驸马的事,应该没啥关系,只是因为陛下看他顺眼而已。
但等到第二日,他见了从言家跑来的表弟言定野,贺顾才得知,他实在是太孤陋寡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