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橖点点头:“小红你果然很喜欢这个名字。”
小红低下了头,无力反驳。
少橖看着它柔声道:“我便知道你是匹通人性的马,我今天之所以冒着滚下山坡的危险也要把你牵上来,就是想着,一会儿如果我……如果我不幸斗不过那刑柯,回不去了,我便是与他同归于尽也要将南元杖夺回来,届时你一定要带着南元杖逃下山,将它交还到我父亲手中,好么?”
小红低头舔着她的手,低低的呜咽着。少橖挠挠它的脑袋:“我就知道你听懂了,你不回话我便当你答应了啊,不许反悔!”
说罢打起精神,牵着它继续走去。
半日光景下来,好在小红委实是一匹品种精良的好马,这崎岖的山路竟然由她牵着乖乖地走上来了,少橖一边牵着马一边低头看昨日小蓁从秣谣身上顺下来的罗盘,据说是由特殊的磁石制成,能被南元杖的灵力吸引,从而辨出它的大致方位。只是此时罗盘的指引针和上山前一样,纹丝不动。少橖在半山腰上转了半日,仍没什么头绪,只得作罢。
大抵是那刑柯使了什么法子把南元杖的灵力封住了没有向外泄露,故所以罗盘也指明不了。不过索性她也已经上了山,与其四处乱走进了刑柯布好的圈套,不如就在原处等着,刑柯此刻定然也是焦灼着要她的血来开启南元杖,且看谁先按捺不住罢了。
打定了主意,少橖便将马匹的缰绳拴在旁边的树上,盘腿坐下开始闭目调息。
稍稍用念力感知了一下周围,明明瘴气甚浓,之前的妖兽虫蛇皆避在灌木从中蛰伏,不肯轻易动弹,可在这片林子里,却显得十分的活泼,一点也不安分地绕着她打转。
少橖皱了皱眉,这林中果然有古怪,可如今没有法力,也无法确切的感知到这些妖兽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她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服下,驱散体内些许瘴气,保持灵台的清明,静下心来慢慢在脑中勾勒它们移动的迹象。
随着它们一个周期的结束,少橖猛然睁眼,它们竟是在画一个阵法!
心下暗恼自己的大意,还好此时阵法还未完全成型,她忙起身拔出一柄长,飞身而起,剑影交错间,三两下将四周布阵的妖兽屠戮殆尽。
只是情急间忘了屏气,一时间吸入了不少瘴气,顿时有些头晕目眩,忙继续盘腿坐下调息。同时心下暗惊,想不到刑柯还有这般能耐!不但不被山上瘴气所扰,更是能指挥这些妖兽来布下这等法阵,着实让她意外,看来要夺回南元杖实在不是什么易事。
少橖一边在心下暗暗思索要如何应对之后的情形,有一个法阵就会有第二个,此时自己没有法力防范不了,只能尽力提高警惕,期盼着能尽早感知周围的不对劲,一边继续凝神压制一路上侵入体内的瘴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的树叶轻轻拂动,似是感觉到有人接近,那些在她周围默默注视着她的飞禽走兽默默退散,隐在了看不见的地方。
轻微的脚步声从远处走近,来人一袭黑袍,黑色的面纱遮住脸庞,披散着一头灰白色的长发,露出的双眼诡异暗红,死死地盯着坐在树前调息的少橖。
身边的小红抬蹄长长地嘶鸣一声,少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刑柯沉声道:“我早该想到的,你敢带着南元杖在望赫山上藏这么久,果然不是南孟族人。”
刑柯怪笑一声:“少主大人也很是出乎我的意料,没了法力竟然也能那么快发现我放在周围布阵的妖兽。只是你现在才想到是不是晚了一些?”
少橖慢条斯理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着刑柯道:“便是现下知道了你不是南孟族人,又如何?”
刑柯冷笑道:“如何?乖乖留下你的血,让我开启南元杖,我兴许怜香惜玉的心思一起来,就放你一马了。”
少橖又掏出罗盘来看了一遭,指针依然纹丝不动,她看向刑柯,问道:“我却想不通,你是如何将南元杖的气息隐去的?”
刑柯冷哼一声:“怎么?少主大人对南元杖也有兴趣?不如我们合作,一起将南元杖……”
少橖挑眉:“免了,便是我答应了你,你就能信得过我么?”
刑柯点头:“少主大人倒是爽快,既然如此,我便也不废话了,今日你的血,我是取定了。”
少橖也不废话,抬手将方才的长剑化出,剑锋直指刑柯:“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我这青泓剑已经许多年没有出过鞘,今天怕是要先让它见一见你的血了。”
刑柯也不格挡,任由她用剑指着,笑道:“需要我提醒少主大人么?在这望赫山山上,您可是没有法力的。当真动起手来,在我这可讨不到半分好处。”
少橖并不言语,欺身而上,手中剑影纷飞密织成网,青光流转如练,招招杀意迸现,直逼刑柯。
刑柯也不后退半步,一边笑着感叹了句:“少主果然好剑法!”一边右手印决一捻,口中默念数声,顿时一团黑气自他手中而起,团团围住了少橖,从四面八方不断的向她攻去。
纵使少橖仗青泓剑舞得行云流水,将四面攻势一一化解,奈何身体实在虚弱不堪,没几下便体力不支,被一股黑气自背后击中,摔倒在地。
刑柯施施然上前,看着横卧在地上的少橖,居高临下道:“你可看见了?失了法力的你在我面前不过是一只蝼蚁,我甚至都不用亲自动手,你就被踩在我脚下,身也翻不了。”
少橖虽无力起身,但面色依然不改,用青泓剑支撑着自己半起身,挣扎着靠在一旁的树上,微微侧身挡住自己的左手,冷哼道:“你也便只有这般本事了,即使在你熟悉的地形稳操胜券,也不敢正大光明地出手同我比上一比,真是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