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柯慢慢俯身上前,抬手掐住少橖的脖子:“激将法对我可没有用,赢了便是赢了,你又何必管我用何种方式将你踩在脚下呢?”
少橖等的便是此刻,她方才开始背在身后的左手猛然捻出一个手法来,手腕上串着的一串玄黑色的石头顿时发出幽幽的光来,她一身的筋骨脉络此刻也渐渐显露出流通的顺序,向那一串石头汇聚过去,在刑柯靠过来的瞬间,便要化掌向他狠狠劈过去。
可临出手时,少橖突然觉出不对来。
是她一直放在袖中的饕餮鼎。
如果说刑柯只是使了某种偏门的法子将南元杖的气息隐藏了起来,那么离这么近,即便罗盘还是被干扰觉察不出来,可饕餮鼎在周身有灵力鼎盛的法器时,必会通身发热,做吞噬之态,不可能还是这般毫无反应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南元杖此刻根本就不在刑柯身上。刑柯担心她留有后招,或是周边还有旁的什么埋伏,不敢轻易随身携带着南元杖,故所以将其藏在了栖身之地。
少橖顿时心下也大乱。
她手腕上带着的本是魔族某回送来的年礼,唤作玄龙石,起初她一直觉得黑漆漆的无甚好看的,便一直丢在一旁没有在意。直到某回无事翻阅魔族典籍时才看见,这种石头竟是终北山上一株万年龙槐树千年才结一次的果子,果子落到山上又经了千年的风化,变得硬如玄铁,黑如曜石,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珍宝,且它还有一样异能,便是能够吸纳天地精元来助人修行。
至此她才开始拿正眼瞧这石头,练功时便戴着助长自己的修为。一次大着胆子尝试修行魔族内宗的功法时,倒行逆施了真气,险些走火入魔,幸而有这石头在旁,在她真气紊乱时,竟开始帮她将溢出的真气吸走储入石中,让她免去一次岔气之苦,她这才真正知晓这玄龙石的妙处,自此天天带在身边。
此次她便是想着利用这玄龙石这项妙处,将她受这望赫山禁制的法力通过筋脉传到玄龙石里,再通过玄龙石与青泓剑相接,把自己这一身的法力皆注入青泓剑,届时即便刑柯法力再强,也不能奈她何。
可如今却出了这等岔子,少橖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情急之下不敢出手,手腕一转便化解了攻势,任由刑柯掐着她的脖子将自己拎起来。
刑柯掐着少橖,仔细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将她方才一瞬间的慌乱理解成了对自己的恐惧,不由得心生满足,笑道:“怎么了?少主大人方才不是还很是胸有成竹的模样么?现下可是终于有一些怕了?”
少橖冷哼一声道:“祭司大人倒是对我的情绪很是关心么,我怕不怕同你又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那少的可怜的自尊心,只能依靠他人的情绪表达来获得安慰了么?”
刑柯冷笑道:“少主大人果然还是这般的牙尖嘴利。”顿了顿又目露恨意,一双眼睛愈发赤红,咬牙切齿道:“是,我就是这么自卑,就是想要看你们这些所谓的强者,从高处跌落泥底,从不可一世到跪在地上向我求饶的模样!”
少橖眨眨眼,哇……这位少年郎看起来……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她冷静道:“是这样的,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其实我也不是不能替你达成心愿,我这个人素来能屈能伸,你若真的想,我现下就可以跪在地上向你求饶,什么好听说什么,你觉得怎么样?”
刑柯,大抵是被她迅速转变的态度惊到了,也被她的无耻给堵得语塞,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安静的味道……
少橖见他不说话,又换了更柔一些的腔调,看着他说:“是我疏忽了,我竟不知你年纪轻轻的,心里头竟然生出这么些个想法,以前定然是吃过不少苦头罢?”
语气诚恳,目光中透露着同情,安抚和……慈爱。
刑柯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收紧掐在她脖间的手,更加凶恶道:“少废话,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少橖被掐着涨红了脸,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是……你先说你喜欢看人求饶的啊……我不过……不过顺着你的想法往下接了两句……这也能怪我?”
刑柯冷哼一声道:“也是,如今你在我手里任我宰割,想来也翻不起什么浪来。”说着松了松手上的力道。
少橖得以喘息,咳了好几声,心道少年郎你果然还是太年轻,一般爱这么想的人,就算不疏忽大意,也迟早会被手里待宰割的人翻出的浪来拍死……
少橖顿了顿,试探性地问道:“所以你现下到底是想怎么宰割?横着切呢还是竖着切?其实我觉得我比较喜欢被人先一刀捅死然后再切,因为我比较怕疼,你一刀捅下来,届时我也没了知觉,你想怎么切就怎么切……就是场景可能会比较血腥,到时候我的血溅了一地,引来什么妖兽啊虫蛇什么的,我怕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