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炽避开他灼灼的视线,纵目远望,这七年,北溟国都变化得太快,已非是昔日的北溟:“陛下是觉得臣老了吗。”
就算只能看着他,得不到回应,赛米尔也决不却步:“朕只是觉得,一个人睡不安心。”
竹青炽:“王后王妃日夜都盼着陛下。”
赛米尔如实说道:“可她们护不了朕。”
竹青炽的双目仿若古井无波,固守成规:“陛下想说什么。”
赛米尔:“你进宫陪朕。”
竹青炽:“内宫之地臣不便涉足。”
赛米尔的语气显然不容商榷:“那朕搬到你府上去住。”
竹青炽一声叹息,万分无奈:“陛下…”
“要么你入宫。”装聋作哑这么多年还不够吗,赛米尔不想再等下去了,等这块顽石开出花来,沧海都该变作桑田。
也不知竹青炽是不是妥协了:“罢了。”
是,他叫竹青炽入宫,可没让竹青炽替宫中的卫卫守殿门,赛米尔险些叫他气的吐血,白日在朝里当差,晚上到他殿门口来当差,真当自个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吗。
赛米尔在殿中坐了足足有一个时辰,折子越批越心烦意乱,将笔一丢,喝声道:“扎菲尔!进来。”
竹青炽从外进来,一身轻甲,倒真像是来当差的,还是那张一元银币的臭脸,问他:“陛下有什么事。”
“更衣就寝,朕明日还要早朝。”不习惯就慢慢习惯。
赛米尔见他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起身问他:“怎么,要朕替你更衣吗。”
竹青炽:“臣不敢。”
赛米尔这些年脾气见长,脱下外袍披上衣架,上床躺下,掖好被子,见竹青炽还杵在那里,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不敢还愣着做什么,怕朕吃了你吗,上床。”
竹青炽叹了口气,倒不是怕他做什么,再过五年赛米尔也打不过他,只是不知是否该一味忍让。
想了又想,到底是搁剑解甲,合衣平躺在外侧。
在北溟以背对国主是为不敬,赛米尔还能不知道竹青炽在想什么,恨不得给律法添上一条军司马上床离国主三尺远是为不敬。
夜深人寂,唯窗外秋风飒飒,赛米尔替竹青炽盖上被子,轻声问他:“扎菲尔,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回答赛米尔的只是沉默,情爱他不敢碰,也碰不得。
“用你们汴国的话说,你真是个懦夫,可朕不是。”赛米尔翻身扣过竹青炽的脸颊,迎面吻上他,竹青炽欲要动手掀开赛米尔,却感觉有什么滴落在脸颊,一时顿住了手中的动作。
赛米尔就势扣住他抵在臂膀上的手,试着探出舌尖,去叩开他的唇齿,努力了许久,才尝到一点甜头,不再给他任何思考的余地,热情的邀他共舞。
赛米尔就不信,他真是圣人,不信这么多年,他一点都没有动心。
渐入佳境,竹青炽猛得伸手将他推开了,赛米尔借半屋朦胧月色,窥见他润泽的嘴唇和起伏的胸腔,仿佛是无声的邀约,一旦开始,就想索求更多,忘了他方才的不安,只想要这一响贪欢:“扎菲尔,你到底在怕什么,你心里明明有我。”
“陛下,安寝吧,若你执意如此,臣便回去守殿门。”若你成为我的牵挂,我该如何心怀天下,若我一心为你,最后却成为你的束缚,那为什么要选择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