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长寿:“太热,不想走。”
杨云财选了一截树根坐下:“云志哥昨天中午回来干什么?”
杨长寿疑惑:“他昨天回来了吗?”
“是的,我在外面散步碰到了,他说有事找张老板,我以为他会回房里看你。”
“没见到他。昨天我吃了中午饭一直在房间里。”
“他没去见你估计小院子那边了。”
“是呢,如果那两个盗墓贼偷偷跑掉,都是他和杨五六的责任。”
“寿叔,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你就想回去了?”
“是的,我家田里的石灰还没打呢。”
“这个不用你担心,你为族上办事,你爹自己是族长,会安排别人去做的。这里有吃有喝的,还不要钱,我才巴不得多待几天呢!”
“在这里吃一顿只有一顿,自家田里才是根本。”
“你说的没错,但是只要事情办好了,比种多少年都要强!”
“问题是能成吗?寿叔,我想问,正衡祖爷爷的墓真是谭小苦盗了吗?”
“肯定是的,要不谣言怎么会传得到处都是?”
“关健是我们没有确切的证据,谭小苦要承认怎么办?”
“他不承认是因为我们势单力溥,如果是让所有的杨姓族人齐心协力,他还敢赖吗?”
“人多势众他当然不敢赖,关健是我们的族人能齐心吗?”
杨长寿满有把握说:“有人出头就会齐心。”
“谁出这个头?”
“张老板。不瞒你说,他已经在办这个事了,这几天会有人陆陆续续从四面八方聚集到这里来。”
“有人出头当然是好事,只是我有点不太明白,那个张老板凭什么要帮我们?”
“有两个原因,第一,他和你云志哥是穿一条裤子的生意伙伴;第二呢,如果成功了,他想占股份。”
“我看第二个原因才是最关键的。”
杨长寿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刘得银青天白日离开小院,罗国矮虽觉有些突然,但也在意料之中。舒祥林却感到不安,认为这是一个不好的兆头。次日,他刚一吃早饭马上来到罗国矮的房间:“国矮,昨晚上我一夜没睡,总是不安,我觉得这个事很不正常!”
“张老板认为哪里不正常?”罗国矮给舒祥林搬了一张椅子。
“前些天他半夜偷偷摸摸遛出小院,发现有人跟踪又返回,昨天竟然是大摇大摆地离开!”
“表面看是不正常,但细细一想,他大摇大摆离开也是合情合理……”
舒祥林不解:“如何合情合理?”
“可以想一想,刘得银的离开是不是发生在杨长寿上门之后?”
“是的,这又怎么了?”
“这就说明,刘得银的离开与杨长寿有关!”
“他害怕杨家人会找麻烦?”舒祥林仍然没有完全弄明白。
“这只是一个方面,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还有深屋的原因?”
“是的。以谭小苦的精明,他当然知道杨长寿一个老实农民掀不起多高的浪”
“那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一个掀不起浪的老实农民突然打上门来,说明他的背后必定有人撑腰。”
“他怀疑杨长寿有幕后?”
“不是怀疑,是认定了!刘得银的突然离开正是谭小苦做出的应急对策。”
舒祥林想了半天,似有所悟:“这么说刘得银离开小院是去外面搬救兵?”
“我是这样认为的。”
“你才说谭小苦是个明白人,自然知道杨正衡的子孙成千上万,面对这么大的势力,谁又能救得了他?”舒祥林仍然无法理解。
“他既然派刘得银去搬救兵,必定是心中有数。”
“我看没有人能救得了他,除非是陈济棠出面。”
“张老板英明!”罗国矮向舒祥林伸出大拇指。
“可是陈济棠与他相隔千里,远水也救不了近火呀!”
“这到未必。冷兵器时代靠驿站快马传信,远水确实难救近火。如今是民国了,只要有了权力这个东西,是可以隔山打牛的。”
舒祥林恍然大悟:“莫非刘得银是去宝庆给陈济棠发求救电报?”
“按照分析是这样的,真实情况等杨云志回来自有分晓。”
小院里又有哼哼声传来。
“是老黄在叫,细婆姐去看看是不是你堂哥来了?”蒋钰莹从床上下来坐到椅子上。
“不会吧,堂哥才来过。”邓细婆厨房那扫地。
“那老黄过来干什么?”
“可能是堂哥没带它出去。从前我哥不在家里候,老黄一直都住在这里。”
当蒋钰莹相信老黄只是过来玩玩的时候,院子里有了堂哥的干咳嗽声。
邓细婆也听到了,赶紧放下帚把去迎接。
不一会邓细婆进来了,她的身后跟着堂哥。自从蒋钰莹住在这里,堂哥是很少进屋的,这让她预感到今天的情况不一般。出于本能的礼节,她撑着手准备起身搬椅子。
“钰莹你不要动。”邓细婆连忙制止蒋钰莹,并飞快地递给堂哥椅子。
“不坐了,我得马上出去。钰莹,我来告诉你个事,刘得银来了。”
蒋钰莹吃惊道:“刘得银不是去了广州吗?”
堂哥:“是银老板怕小苦一个人应付不了,让他留下来。”
“小苦那边是什么情况?”
“我也说不清楚,刘得银马上过来。”
这时院子里传收破烂的吆喝:“烂铜烂铁烂布烂棉花,鸡毛鸭毛鹅么……”
“他来了,我去开门,你们在屋里说话,我望风。”